南境的六月雨水泛濫的季節,天已經陰沉沉的一整天了,蒙琰看著府里眾人為了他與蒼舒皓月的婚禮忙碌不已,心中竟是悲涼與喜悅摻雜,悲涼的是好好的婚事卻是以利益交換為代價,再加上崇氏的不確定性,他不能否定是不是一場血色婚禮;喜悅的是蒼舒先生帶著皓月投奔他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定了皓月是他的一生所求,本來已經帶領著練好的兵馬返回了五羊城的他,竟多次以看望蒼舒先生和族人為借口往返少南城與五羊城之間,后來仲柔蘭與皓月成了好友邀皓月至五羊城生活,這讓蒙琰很是滿意,力邀仲柔蘭和皓月來府里常住,即便家里被她們鬧得雞飛狗跳也是滿心歡喜的。
“七郎,展川侯府的人來了帶了一封書信。”蒙信親自將書信交到他的手上。
蒙琰調整了一下胡思亂想的心思,拆開信匆匆一看后,說道:“信叔,讓十一郎過來,隨我出城,老樣子,十三郎留在家中。”
蒙信神色一緊,說道:“可是確定了?要不要通知岡山的人準備?”
蒙琰搖搖頭,“暫且不用,那里不能輕易暴露,不過信叔提醒的是,您去和葉伯懷說一聲讓他做好準備吧。”
蒙信走后,蒙琰再把信拿起來看了一眼,只見紙面上寫著“酒坊聚”,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語。
一場大雨傾瀉而下,五羊城的人各懷心思,各有鬼胎,不過所有人都希望這場大雨下的久一點,給自己多一點準備的時間,蕭胡利的計劃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崇氏在南境千年的發展,剛開始以為是自己這邊有人泄露了計劃,不過為了謹慎蒙琰和蕭彧對自己的部下進行了一次秘密調查,這種事情蒙琰最是拿手,不過三天的時間就查到了根源,在碧海城,南越皇室的問題,不過蒙琰更愿意相信這事兒是楊伯禽在背后推動,畢竟這種推波助瀾的事情暗夜衛沒少做。
蕭彧這時候可沒心思猜疑,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從目前的情報來看崇氏反應的速度太快了,他的封地展川怕是已經陷落了,目前五羊城能用的兵馬只有鎮北王府的八千府兵和蒙琰帶回來的三千教頭營,最近的兵馬也在五十里開外,而五羊城內的崇氏兵馬有四萬余人,崇盛前日已經以蕭彧與蒙琰的婚事為由禁止城門進出了。
望著外面的瓢潑的大雨中看不清楚的遠方,蕭彧第一次覺得無助,就這樣一直發呆知道蕭叢進來,“公子,夏侯將軍也出不了城了!”
蕭彧此刻幾近乎崩潰,本來想借著夏侯明出城安排婚事為由通知兵馬前來,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不能這樣再次毀于一旦,蕭彧大步走向門口不管雨水的侵襲,在蕭叢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消失在大雨中了。
“壽伯,告訴府里的人不要管外面如何,這幾日給我正常的采買婚禮需要的,一切照舊如常。”蒙琰冷靜的安排著。
看到蒙壽離開,接著說道:“信叔,城外的教頭營已經分散隱蔽在北門附近,大婚當日如若發生意外,你想辦法在北城附近發出信號讓他們攻城!”
“七郎,教頭營只有三千人馬,攻城怕是送命啊!”蒙信擔心的說道。
“攻城只是一個信號,葉伯懷那邊收到攻城的信號,最多半日前鋒營就能到,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半日。”蒙琰并沒有不耐煩,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懸掛在書案后的五羊城地圖。
這種看地圖的習慣他本來沒有,是仲柔蘭喜歡繪制各地風貌地圖,他被威逼利誘之下養成的習慣。
蒙信深知蒙琰已經有了決定也不再多說,他這時候對這個年輕的家主充滿敬仰之情,早早就將蒙氏分為三堂,蒙氏已遭受過一次滅族之災了,這次就算龍潭堂再遭覆滅,只要護住蒙琰不死,蒙氏就還有希望,蒙信心中打定主意不論如何要保住蒙琰,一邊想一邊退出去準備,一轉身與人撞了個滿懷,蒙信先是大怒,怒視看過去后趕緊行禮大聲叫道:“大公子怎么來了!”
蕭彧惡狠狠的看他一眼,也不說話,畢竟是蒙氏族人大聲通報家主情有可原,也懶得管了,直接走過去說道:“老二,你可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