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琰做了一場大夢,他記得明明是和仲柔蘭吃酒回營的時候中了箭,但夢里的他卻是漂浮在云層里,好像見到了從未見過的父親母親,只是看不清楚他們的臉,父親和母親拉著他一直往云層外跑,一直奔跑可是從未覺得累,撥開了一層又一層的軟綿綿的云朵,突然那些云朵變成了烏云,烏云長著一個血盆大嘴好似要將他們三人吞噬進去時,他突然聽到蒼舒皓月的聲音,他回頭看去一塊烏云飛到他的面前遮住了他的眼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看清楚皓月那張肉乎乎的臉,臉上的淚痕還沒干,發飾也是歪七八扭的,他想抬手去整理皓月的發飾卻抬不起,只好說些什么,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好像有東西卡在喉嚨里,他憋住了氣想要咳出來,誰知道竟然從喉嚨里噴出一大口黑血。
“行了,毒血吐出來了,養著就行了,死不了了。”葉伯懷舒了一口氣,但是那張可惡的嘴依然是賤兮兮的。
蒙琰懶得搭理他,艱難的說道:“月兒,你怎么來了?”
蒼舒皓月此刻已是淚水滿面,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哭泣了,遠處站著噙滿淚水的仲柔蘭輕輕的依著門框,蒙琰醒了,她決定要走了。
“少南關還在嗎?”蒙琰突然想到昏迷前的事情。
“你還躺在少南關,放心吧,我都來了丟了少南關豈不顯得我沒本事?”葉伯懷打趣道。
“是誰?”蒙琰問道。
“顧迎風,已經抓到了,在牢里捆著,等著你醒了去剝他的皮,想好用什么刀沒有,我覺得牛骨刀合適。”蒼舒皓月愣住了,倒是葉伯懷明白他的意思。
蒙琰環顧房間的情況,突然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看了看一副人畜無害的葉伯懷,說道:“阿月,我餓了,給我點吃的。”
蒼舒皓月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知道蒙琰要和葉伯懷談談了,知趣的說道:“你剛醒,少說些話,別太勞累了。”
蒼舒皓月走到門口想拉仲柔蘭一起,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小聲叮囑道:“柔蘭,看著他,別讓他生氣。”
“他來過?”蒙琰虛弱的說道。
“來了,我叫的,三天三夜為你療傷,渡氣,前半天走了,就這樣,你還想知道什么。”該來的總會來,葉伯懷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與其欺瞞不如說清楚。
“三娘扶我起來。”蒙琰掙扎著想起身,但實在力不從心。
仲柔蘭面無表情的將他扶起來,他失望的看著葉伯懷,不解,難過,終究還是想問清楚:“是他讓你到我這里來的嗎?”
“不是,當日他離開中原時讓我們自己選擇,我自己要來你這的,就是這樣,除了他的事情我從未欺瞞你什么。”葉伯懷說的很平靜。
“他為什么要出賣我?”壓在蒙琰心底的那個問號今天或許能得到一個解答,無論好壞,只想要一個結果。
“不知道!”葉伯懷回答的很干脆,“我真不知道,當日我還在晉城處理事務,突然收到他的密信讓我即刻脫離暗夜衛到洛辰城郊外的據點集合,當我趕到時其他的師兄弟都已經決定到東陽城暫避了。”
蒙琰沉默了,這個問號依然是未知的,葉伯懷不會在這個事情騙他,以葉伯懷的秉性從來與楊伯禽都不是一路人,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只有葉伯懷會問為什么,蒙琰決定相信葉伯懷,他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損失了多少人馬?”
葉伯懷笑了,他知道蒙琰選擇信任他,“五個營傷了三分之一,蒙煥那一營折損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