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琰聽到是蕭胡利的旨意,恭敬的應是,而后小聲說道:“禺公,家眷都在車上,在下能否將家眷送回府中?”
“潭國公,您還是趕緊過去吧,豫章王、東陽王、南寧王、平海公都已經到了,而且辰陽郡主、豫章王妃都到了翊坤宮,夫人這邊還是帶著孩子先去翊坤宮見皇后娘娘吧。”盧崇宗帶著笑臉細聲說道。
這是好意,不能不受,而且這些年辰城的消息大多是盧崇宗告訴自己的,蒙琰一直不明白盧崇宗為什么偏愛自己,這次回辰城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與這位蕭胡利的親信大將好好聊聊。
“多謝禺公好意,請前面領路!”蒙琰故意將“前面”二字說的很重。
盧崇宗愣了一下,而后表情掙扎變幻著,而后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似的說道:“潭國公請!”
蒙琰笑了,知道盧崇宗答應自己了,而后看了一眼早就下車的蘇青等人,隨意的安排說道:“安粲你隨我入宮,蘇青陪夫人孩子去翊坤宮,石英將大家帶回府里。”
說完一個請的手勢和盧崇宗走在前面,剛背過身只見蒙琰的右手一個按壓的動作,安粲立即了明白,故意閃到眾人前面壓慢了步子。
進了南宣門以后就得下馬不行,距離宮城的玄武門還要行走一刻鐘的功夫,本來像蒙琰這樣的有大功者是不需要下馬的,但蒙琰以對陛下的恭敬而下馬,讓熊羆軍的將士們立刻覺得不一樣了,上午豫章王縱馬的場景他們還沒忘。
有安粲擋著兩人與軍士之間的距離剛剛好,小聲說話的聲音眾人是聽不到的。
“禺公,蒙琰多謝這些年的情義,只是有一事不明還請愚公指教一二可否?”蒙琰試探的問道。
“在下記得潭國公在家排行老七可是?”盧崇宗神色復雜的說道,但是對于蒙琰的發問直接避開。
蒙琰被這樣的回答弄得有些無措,聽不懂,提到自己在族里這一輩的排行是什么意思,“蒙氏一族慘遭屠戮,不過按照這一輩的排行,在下確實行七,只是禺公這么問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也是全家遭到屠戮,我記得在家行四,不知潭公的四哥可還在?近些時間還要感謝國公為某家報了仇。”盧崇宗一邊說著竟然留下半行清淚。
蒙琰傻了,驚了,腦袋一片空白,如同一具尸體一樣的踉蹌的行走。
“潭公,注意腳下!”盧崇宗的一句提醒將蒙琰拉回現實。
“你是四哥?”蒙琰直接問道。
“七郎,我是盧崇宗。”盧崇宗善意的說道。
蒙琰自知失言,而后說道:“你怎么會跟隨陛下?”
“當年家里遇到屠殺,我還年幼,家將帶著我一路南逃,可是奈何顧氏追殺不停,我逃到南越的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南越討飯為生,幸得一個盧氏商人收留才算安定下來,可家仇未忘,正逢陛下招兵就一直跟隨陛下至今了。”盧崇宗靜靜的說道,只是在字里行間里盡是苦楚辛酸。
蒙琰一直在糾結,聽了這些后終于下定決心,他判斷盧崇宗不會拿這種事來忽悠自己,而且盧崇宗之前給自己傳信,從來沒有任何所求,鼓足勇氣問道:“你既然知道我在這里,為何不和家里聯絡?”
“連名字都改了,家仇又不報不了,有什么臉面敢回家里?”盧崇宗低落的說道,而后神情洋溢起來,“不過,你沒有辱沒了家族的名聲,顧氏族滅,大仇已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