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他們肯定忍受不了讓旁系子弟和寒門爬到他們的頭上,但蒙琰的新政已經引發大家的思考,人一旦開始思考,層出不窮的想法就來了,作為世家子弟他們沒有信心能夠再次掌握人心,不管今天蕭彧的抉擇是什么,這種思潮必須要向家中說清楚,不然下一個覆滅的就是他們,也許結局比顧氏還要凄慘。
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蕭彧的危機感越來越強,陰沉著臉說道:“大家都回去想一想吧,若是真如端木所說我們北府該怎么辦?”
看著眾人緩緩退下,蕭彧突然叫道:“端木陽、甘銘、于慶武和滕寒留下。”
蕭彧慢慢的從桌案后走出來,走進四龍階后直接席地而坐,并且招呼四人坐過來,從未有過的嚴肅說道:“滕寒、慶武你們是出自西府的,你們怎么看?”
滕寒和于慶武四目相對,有些為難,本來在北府中身份就尷尬,平日談論西府的時候盡可能的閉嘴不說話,現在蕭彧問起來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們不必有顧慮,盡管說來,這關系到北府的將來。”蕭彧寬慰道。
“殿下,雍王做事一向喜歡利用人心,他擅使陽謀,對軍中和政務的控制看似隨心所欲,其實誰也逃不過他的手掌,當日寶慶整軍的時候說是我們主動出來,不如說是被雍王的擁躉趕了出來。”于慶武盡可能的保持著中立態度評價。
“你呢?滕寒?”蕭彧頗有耐心。
“殿下,雍王麾下從啟用卓白陵以后,其實好多世家的旁系子弟就有了異動,只是礙于家族的控制不敢,當日我還在軍中的時候就與零陵第一世家杜氏的旁系子弟有過交談,他們很愿意投效雍王麾下,但是大多因為母親而不敢動。”滕寒補充道。
“二位將軍說的都是實情,雍王啟用卓白陵兄弟,卓白陵現在已經是西府的尚書令,卓柏青更是做到慎刑司尚書,如果卓白陵兄弟說服力不夠,那么顧言風這個中堂令加上諸葛星瀾的成都令就足以吸引世家旁支。”端木陽為二人佐證。
“唯才是舉。”甘銘又是突然的開口。
蕭彧對甘銘兩次發言覺得有點意思,“魚水軍民”總結了西府新政的效果,“唯才是舉”表達了西府取士的特點,從未想過甘銘會有這樣的見解。
“你也不要惜字如金了,有什么就說什么!”蕭彧直接沖著甘銘說道。
“呃,殿下,我是覺得只要為我們北府好,認錯效仿也沒什么吧?”說完之后,看著眾人的臉色,甘銘覺得自己錯了,趕緊要下跪請罪。
難得的是蕭彧制止了他的行為,意味深長的說道:“好一個認錯效仿,你甘銘揭開了本王的傷疤,也讓本王認清了現實,端木你再去一趟成都如何?”
“非是下官不愿意,這么早過去有點太過于刻意了。”端木陽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