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江九(于輝)拜見柳小姐,多謝柳小姐對我們巳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從今以后,我們愿隨巳爺一同聽候柳小姐差遣,鞍前馬后絕無怨言。”江九和于輝單膝跪在她身前。
柳輕絮嘴角扯動。
真難為他們了,說這么多話還能保持整齊一致。
面上,她沒應,先去了桌邊將油燈點亮,然后瞇著眼將他們挨個打量。這兩人都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叫江九的那個清瘦斯文,有些書生氣,叫于輝的那個皮膚黝黑,身板比江九壯一些,看起來有點憨。
最后,她眸光投向門后的男人,問道,“我這地方,你確定能住下他們?”
“他們自有去處,不用你操心。”燕巳淵迎著她眸光,面無表情的道。
“那還差不多。”柳輕絮再看著那兩人,“本來飯就不夠吃,要是再算上你們,那只有餓死的份。”
于輝望著她,好奇的問道,“柳小姐,您是柳家小姐,難道還食不果腹?”
柳輕絮揮了揮,示意他們從地上起來。
然后她坐到桌邊,環顧了一下整間屋子,才道,“實不相瞞,我是被軟禁在此的。我雖貴為將軍府小姐,但是名下有個妹妹,一心想嫁太子,奈何太子瞧不上她,非得娶我,我爹為了小女兒能當上太子妃,特意向外宣稱我病重,然后把我送這里來養病。”
告訴他們這些,不是因為她信任他們,而是說了也影響不到什么。何況昨日太子來寺院,他們的巳爺也已經聽到了她和太子的對話。
“既然柳將軍不愿意你嫁給太子,那你不嫁便是。”于輝笑呵呵的道。
柳輕絮抿了抿唇,沒接話。
但于輝好似沒看到她的刻意冷漠,繼續笑呵呵的問道,“柳小姐,你不嫁太子,可是有意中人?”
聞言,柳輕絮斜著眼角睨著他,“干什么?”
于輝張著嘴還想說下去,突然門后傳來一道低冷的輕咳。
他背脊一震,嘿嘿道,“沒事,小的只是好奇問問罷了。”
江九在一旁掉黑線,上前扯著他往外走,“行了,別打擾柳小姐和巳爺休息。”
目送他們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門口,柳輕絮眉心狠狠皺起。
說的啥話?什么叫別打擾她和巳爺休息?
她朝門后的男人看去。
卻見他閉著眼凝神靜氣,好似什么都沒聽到。
她從桌邊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
在他腿邊,多了一只包袱,不用問都知道,是那兩個手下送來的。
“他們為何不接你離開?”
燕巳淵睜開眼,濃黑密長的睫毛像開啟了眸蓋,露出里面幽深的光華,如潭水般深邃溺人。
“簽了契約,自然要信守承諾。”
“嗯,看來你還是很講信用的,不枉我冒著危險救你。好好養傷,等你幫我賺夠了銀子,我也不會虧待你。”柳輕絮有意避開他的眸光,嘴上說著大氣的場面話。
不知道為什么,他精神越好,氣場也好像強大了起來。她形容不出這種感覺,明明她是雇主,跟他對視時,她心中卻無端升起一絲小心翼翼,好似在提醒她,要她盡可能與他和平相處,莫要把人得罪了。
燕巳淵沒接話,又閉上了眼。
要離開,隨時都可以。但帶著傷回京,著實不便。若被有心人發現,只怕會趁他病要他命。與其回京自找麻煩,不如留在她身邊養傷。
柳輕絮指著他腿邊的包袱,問道,“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