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是何來歷,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卻沉穩得讓人害怕,特別是那身冷酷的氣息,帶著無形的威嚴和壓迫,越是與他相處,她越是覺得他深不可測。
總想遠離他……
“柳小姐,那周三該如何處置?”江九問道。
“呃……”柳輕絮這才想起周三的尸體,她擰著眉思考了片刻,說道,“把那陳奎叫來,如實告訴他周三的死因。如果衙門不信小安他們的證詞,那就把瑧王給搬出來。我就不信衙門還會徇私包庇罪犯,要是敢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去擰他們腦袋!反正有瑧王的信物在,我們干它一票大的,然后遠走高飛,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燕巳淵斜眼睨著她,只覺得心口血氣翻涌,偏偏吐又吐不出來。
江九和于輝差點笑崩。為了不讓她發現,兩人趕緊應聲離開,“柳小姐,小的們這就去辦!”
等他們一走,柳輕絮又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巳爺的傷沒大礙吧?”
“快痊愈了。”
“那就好。”聽著他冷硬的嗓音,柳輕絮摸了摸鼻子,有點自找沒趣的感覺。不想繼續尬聊,她轉移了話題,“不是說在福來客棧定了房間嗎?那走吧!”
但說完她就有些窘。
怎么搞得好像他倆要去開房似的……
看著她走出去的身影,燕巳淵眼眸中冷氣兒去了一大半,薄唇悄然的勾起。
柳輕絮是個典型的夜貓子,何況今晚的事還沒徹底解決,她更是不可能睡得著。
到了福來客棧,她讓店小二送了些吃的到房里。
燕巳淵也沒客氣,直接在她房里坐了下來。
認識這段時日,他們還是第一次同桌進食,按理說終于吃上一頓美食了,氣氛該是歡快的,可柳輕絮一抬頭看著對面那張冷峻的臉,到嘴的話硬是出不了口。
她干脆專心的吃東西,右手筷子左手雞腿,夾一筷子菜啃一口雞腿,吃得吧唧吧唧的。
燕巳淵久久沒動筷,只盯著她夸張的吃相,眸底雖沒有嫌棄之色,但卻有幾分看怪物的感覺。
“你當真不愿嫁瑧王?”
“呃……”柳輕絮抬起頭,把嘴里嚼爛的雞腿肉吞下后,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想過要嫁人。”
“萬一瑧王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呢?”
“唉!”柳輕絮突然嘆了口氣。她知道他們對她的婚事很好奇,這也不怪他們八卦,主要是向她求親的人全是高貴的人物,換誰來都會八卦她的想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瑧王真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我與他也沒緣分,要是真嫁給他,只會耽擱他。”
“此話何解?”燕巳淵眸子微瞇。
“我顧忌挺多的,沒辦法解釋。”柳輕絮聳了聳肩。
“說來聽聽。”
柳輕絮是真小看了他八卦的心,本想送他一對白眼的,可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這漫漫長夜確實難熬,尤其是對面這個男人不說話的時候,氣氛真的很壓抑。
她放下筷子和啃了一半的雞腿,拿出絲絹擦了擦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后,捧著杯子淡淡的笑說道,“我這個人疑心重不說,心眼還特別小。你看這世道,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美人環繞?白首偕老的夫妻多,可一心一意恩愛如初的有幾對?”
“那瑧王許你恩愛如初,你當如何?”燕巳淵眸底的幽光暗閃著,這女人不要他,他偏要會如何?
“呵呵!”柳輕絮輕笑著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高懸的明月,眼中不由得浮出了傷感,“以前背書的時候只知道望著天花板,如今才明白‘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是何等的無奈。一個連未來都沒有的人,有什么資格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