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巳淵猛地起身,俊臉泛著寒芒,眸光與他的仇視在空中交相惡斗般,冷冷溢道,“我再是‘算計’她,也不會拿她性命安危做賭注!我再是‘算計’她,也不會讓她承受任何愧疚和自責!她與我,即便不是發自真心,但也是心甘情愿!”
燕容泰眸光死死的瞪著他,可卻咬著牙再說不出一句話。
最后,他像透支了體力,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雙肩無力垂下,眸光里的仇視全化成了苦澀。
多年的喜歡化成泡影,縱使他有千般不舍、萬般不甘,但都抵擋不住那一句——
她心甘情愿!
“這個拿去。”燕巳淵從袖中拿出一只闊口瓶子,放在桌上后才轉身離開。
燕容泰如石雕般孤寂的坐著,久久未動。
對那只藥瓶看都沒看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嬌柔的女聲,“二王爺,您歇下了嗎?”
他罔若未聞,依舊紋絲不動。
房門被人推開了。
沈思巧端著食盤進來,先朝他行了一禮,“巧兒參見二王爺。”
見他閉著雙眼不出聲,她邁著小蓮步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食盤放在桌上,再將食盤的東西擺上桌。
“二王爺,聽說您還未用藥,我爹特意囑咐巧兒給您送來。還有,大夫說您失血過多,氣血虧損,巧兒熬了些參湯,您用了藥后務必要多吃些。”
燕容泰掀開眼皮,淡聲道,“多謝三小姐。”
沈思巧關心的說道,“二王爺,巧兒知道您有心事,巧兒本不敢問,但巧兒還是斗膽想跟您說說話,天大的事也沒自個兒身子重要,身子好了,做什么事都有個盼頭,要是身子不好,那便應了一句話——有心無力。”
“本王還有盼頭嗎?”燕容泰望著房門,眸光渙散,神情落寞到了極點。
“二王爺,事在人為,只要人活著,努力去爭取,終有一天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嗎?”他收回眸光,投到她身上,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虛弱的笑道,“沒想到三小姐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玲瓏通透。”
“二王爺謬贊了。”沈思巧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
燕容泰沒再說什么,端起她送來的參湯喝了起來。
……
柳輕絮洗完澡剛上床,就見巳爺推門而入。
她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沒發現任何異常,遂好奇的問道,“二王爺沒給你難堪?”
燕巳淵寬了外袍,在床邊坐下,嘴里不屑的道,“他再是身份尊重,你我已成夫妻,若他再糾纏你,難堪的便是他。”
柳輕絮皺了皺眉,然后跳下床開始穿衣。
“你做何?”燕巳淵不解的問道。
“別坐著不動,趕緊收拾包袱!”柳輕絮懶與他解釋,一邊扎著腰帶一邊用眼神催促他。
“收拾包袱做何?”
“你是傻子么?”見他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感,她沒好氣的伸手扯他,“就沖你剛才說的話,我們也得趕緊跑!”
雖然她不知道他去找二王爺說了什么,但是她后悔了。因為這家伙的性子,絕對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
他以為他們成了夫妻,人家就不敢糾纏她,這對一般有自知之明的人來說可能行得通,可是對燕家的人來說,那就是扯淡!他越是把‘成了夫妻’當優勢,說不定越招二王爺嫉恨!
“二王爺好歹救了你,就這么跑了合適嗎?”燕巳淵摟住她的腰肢,好似她很不負責任般。
“怎么?你還想我對他負責?”柳輕絮正想發飆,突然捕捉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促狹,她忍不住往他腳上踩了一下,“都什么時候還開玩笑?別以為他那英雄救美的把戲我看不穿!”
在房里安靜的待了許久,她回想晚上遇襲的事,越想越覺得不合邏輯。
那黑衣人看似是要殺他,可在二王爺明明受傷的情況下,他卻又跑了?
那么好的一個機會,他不該繼續追殺她嗎?
她還想了許久才想明白,這一場遇襲說不定就是二王爺故意安排的!
至于二王爺的動機,那還用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