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路上顛簸,那個叫朱琛的宦官在馬車里鋪了兩層毯子,毯子還是極其珍貴的狐皮做的。聽著她肚子咕嘟響,都不用她開口,朱琛就會為她擺上一小桌的食物,甚至還有她在柳家都沒法吃到的外邦進貢的瓜果。喝的水更是夸張,儲存在一個玉瓶中,據說是什么雪蓮用晨露泡的……
一路上她都在腹誹,這位玉燕國最尊貴的瞿太后究竟在玩什么把戲,她都給瑧王戴綠帽了,不把她五花大綁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她當什么一樣供著回京!
是不是覺得她沒在玉燕國享受過,所以臨死前讓她先享受一番,然后回去就開斬?
“瑧王妃,請吧,莫要讓太后娘娘等著急了。”見她久久不抬腳,朱琛忍不住催促。
但他催促的聲音都很輕,生怕嗓門大了會吵到她似的。
柳輕絮一路上沒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因為她看不穿瞿太后的用意,她怕自己說多了反而會成為瞿太后收拾她的‘呈堂證供’。
“朱公公,小女想知道太后娘娘會如何懲罰小女,如此小女也好有個準備。”她向朱琛蹲下膝。
“哎喲,瑧王妃您這是要折煞奴才啊!”朱琛驚叫著趕忙將她扶起來。
“朱公公……”柳輕絮真是一頭迷糊,要說他故意大驚小怪,可他卻四下張望,生怕剛才的一幕被人看到了。
“瑧王妃,您還是快些進去吧,進去您就知道了。”朱琛又躬身引道。
柳輕絮皺了皺眉。
他一口一個‘瑧王妃’聽著她別扭死了。
更何況是在太后面前,她頂著這個‘瑧王妃’不是死得更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她挺直了背,這才邁進紫宸宮。
對瞿太后,她這個身體并不陌生。畢竟她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女,大小宮宴參加了不少,每次都會按例來給瞿太后和蘇皇后行禮問安。
望著正殿中那雍容華貴的身影,她揣著忐忑的心上前,跪下,俯首行拜。
“臣女柳輕絮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可算把你接回來了!”
“……”
“小朱子,還不趕緊把瑧王妃扶起來。”
“是。”朱琛應聲后就到柳輕絮身側,彎下腰將她攙扶起來。
柳輕絮還沒謝恩呢,就又聽玉階上的瞿太后喚道,“絮兒,快過來讓母后瞧瞧!”
柳輕絮額頭上開始掉冷汗。
她微微抬起頭,才確定自己不是眼花耳迷,那鎏金的座塌上,雍容華貴的瞿太后正一臉歡喜的朝她招手。
“太后娘娘……”
“什么太后娘娘,都成親了還不改口?”瞿太后一聽她稱呼,都不等她把話說完,立馬不滿的嗔道。
“……”柳輕絮人定神定目定,整個一石化般,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瞿太后瞇著眼打量她,像是不明白她為何傻愣。在聽到朱琛一聲輕咳后,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并且驚訝的從座塌上起身。
“怎么,淵兒還瞞著你?”
“回太后,奴才去的時候并未見到瑧王殿下。”朱琛突然說道。
“沒見到他?那他跑哪去了?不是讓你把他們一起接回來嗎?”瞿太后攏起眉心,再看柳輕絮時,目光莫名的有些閃躲,“如此說來絮兒還不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