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瞿太后趕緊撇下兒子,過去把她手拉住。
“母后。”柳輕絮硬擠著甜美的笑。
此刻在她面前的婆婆,慈祥和藹,一身雍容,端莊又尊貴。
可她腦海里始終揮不去方才看到的暴躁母親痛揍兒子的畫面……
“絮兒,昨夜睡得可還好?”瞿太后牽著她往鳳榻走去,慈和的言語中滿是關心。
“……還好。”柳輕絮不由得紅了臉。好什么呀,都是拜婆婆所賜,他們天亮了才睡。
“那你可喜歡宮里?”
“……喜歡。”她能說不喜歡嗎?
“剛才我與淵兒正在商議,想讓你們在宮中多住一段時日,淵兒已經同意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她扭頭朝不遠處的男人看去,只見他負手而立,高大的身軀又恢復了勃勃英姿,完全沒有了還有先前被揍時的狼狽。她額頭有些冒虛汗,面對婆婆的問話,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對他使勁兒眨眼。
“母后。”燕巳淵上前,蹙著眉對自家母后說道,“宮中規矩繁多,不適合絮兒……”
“你閉嘴!”瞿太后頭一偏,一改臉上的慈眉善目,兇巴巴的瞪著他,“我看你就是嫌我年紀大了,不想看到我了,所以才拿絮兒做借口!你給我出去,從今天起我不要你了,有絮兒就夠了!”
“噗!”柳輕絮實在沒忍住噴笑。
她必須承認,這位身份至高無上的婆婆徹底顛覆了她腦海中所有的印象。
“母后,您別生氣,我和阿巳不走,就在這里陪您。”本來她是想讓燕巳淵替她解圍的,可婆婆這架勢,分明就是在逼她開口,她哪會不懂?
住宮里就住宮里吧,做人兒媳,婆媳相處是避免不了的,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瞿太后一聽她同意留下,忽然就紅了眼眶,拉著她嚶嚶哭起來,“絮兒啊,還是你懂事,不像這個混小子,除了氣我還是氣我。他也不想想,我一個人在紫宸宮有多不容易,成天端著不是應付這個就是應付那個,本想著把他生下來,老了有個玩頭,結果這混小子只顧著自己出去玩,我在這深宮里困了一輩子,還沒玩過一天呢!”
“……”面對她哭哭啼啼的樣子,柳輕絮除了目瞪口呆,還完全不知所措。
“母后,兒臣在外不是玩。”燕巳淵扶著額解釋。
“你還說!”瞿太后剎住眼淚,抬頭又是一通罵,“玉航那小子都給我說了,說絮兒懂的東西可多了,還帶你們打什么麻將,熱鬧得不得了!你敢說那不是玩嗎?”
柳輕絮一頭瀑布汗。
打麻將這種事都被知道了?
燕巳淵摟住自家母后的肩,低著嗓子哄道,“母后,有話好好說,您別嚇著絮兒了。”
瞿太后‘哼’一聲,“這里又沒外人,在你們面前我還需要端著?”
燕巳淵朝自家女人看去,唇角牽了牽,眸底有一種難言的苦笑。
柳輕絮嘴一咧,笑了。
她是真沒想到,堂堂的太后私底下是這樣的性子,任性得像個孩子。
突然,朱琛從外面進來。
瞿太后立馬端正了身形,就像變臉戲法一樣,轉瞬威嚴的看著他,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