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絮‘感動不已’的說道,“多謝爹為王爺分憂,有爹如此,是女兒三生之幸。女兒和王爺今后一定好好孝敬爹爹,讓爹爹縱享天倫之樂。”
柳景武上下兩唇抿成了冷硬的直線。
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心里再如割肉般疼痛也只能忍著。
而他越是肉疼,柳輕絮則是越可樂,一改先前不待見的語氣,忙喚秀姑,“快去煮一壺上好的茶,讓我爹與王爺在小廳里好好說話。”
“是。”秀姑恭敬應道。
十萬兩白銀不但讓燕巳淵改了口,就連對柳景武的態度都明顯改變了。小兩口坑錢坑得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在意別人背后如何憎恨他們。
“岳父大人,這邊請。”
見他去了最外邊的小廳,而不是帶他離開碧落閣去別處,柳景武的神色這才有所好轉。
翁婿倆在小廳里落座。
秀姑奉了茶,退到門旁候著。
柳景武用過茶后,狀似閑聊般問道,“王爺,聽說國子學要整改?就連國子學的吳大人也被撤職了,不知是何緣故?”
燕巳淵點了點頭,“皇兄想改制,國子學中的學生都是我玉燕國可塑之才,自然要先從國子學著手。至于吳大人如何被撤職,本王也不得而知。”
柳景武又道,“王爺,聽說新上任的夫子盧大人乃是你部下盧文真的父親,老夫還聽說此次國子學改制,盧大人向皇上進言,欲參照科舉之制來挑選學生,若是落榜者,將無法再進國子學。”
燕巳淵又點了點頭,“確有其事。皇兄對國子學給予厚望,一心想為國培育八斗之才,以便將來能為朝廷效犬馬之力。”
柳景武臉色微微有些暗沉,垂下雙眼也不斷閃爍。
燕巳淵借吃茶的動作掃了他一眼,唇角不自然的牽了牽。
他要么不說話,就算說話也是公事公辦的語調,甚至都不好奇柳景武這般關心國子學究竟是為了什么。
沒辦法,柳景武只能厚著臉皮主動說道,“王爺,老夫有一事想求王爺幫忙。”
燕巳淵放下茶杯,似認真看向他,“岳父大人請說。”
見狀,柳景武心中一振奮,趕緊道來,“老夫小兒在國子學任學。想來王爺也該知道,小兒早些年流離在外,如今在國子學也不過半載,根基不足,學識淺薄,與其他學子比起來那真是相形失色。眼下國子學要改制,小兒顯然是無法應試的,這一次試舉注定會名落榜尾。老夫知道你與盧家父子頗有交情,故而想請你替小兒在盧大夫人面前美言幾句,看能否讓盧大人破例收下小兒。”
之前讓兒子進國子學,他并沒有費什么勁兒,幾乎是一句話就解決了事。可這一次,皇上提出改制,并采納了盧定山的意見試舉挑選人才,他可真是慌得不行。
就他兒子那點能耐,落榜是注定的。
而一旦落榜被踢出國子學,那他兒子還能做何?習武太苦,兒子根本吃不了那個苦,將來也沒法繼承他的功績。好不容易讓兒子進了國子學,本以為對兒子將來的前程有所幫助,沒想到皇上一道圣令就要改制國子學。
他兒子現在才十六歲,文不能武不得,他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而在寢室里的柳輕絮豎著耳朵聽他們對話。
這才明白過來。
她就說嘛,這個爹怎么又突然關心她了,甚至要他出十萬兩銀子都不吭聲。
原來是為了小兒子柳元杰啊!
小廳里,許是拿人手短,燕巳淵沉思了良久后,說道,“不瞞岳父大人,本王與盧家父子確實有幾分交情,且本王知道盧定山手中有兩個破例名額,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有了破例的人選。”
聞言,柳景武起身,拱手道,“王爺,還請你幫小兒一次!”
“本王差人幫你問問,若盧定山還未選定破例之人,那本王就落下顏面幫令公子討一個。”燕巳淵回得也干脆。
“那就多謝王爺了!”柳景武精神都振奮起來了,很是感激的向他拱手拜道。
接著,他并未多留,似要回去宣布這個好消息。
燕巳淵也沒留他,喚來景勝送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