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書安知道,群賊把他恨透了,見著他恨不得把他砍了,憑自己這點能耐,根本不頂事。他硬著頭皮,壯著膽子,跟小老道進了蓮花觀。老房進廟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廟中老道以及群賊,一個個橫眉立目,咬牙切齒,佩劍懸刀,站立兩旁,真好似兇神惡煞。如果一聲令下,就會把房書安撕碎了。
老房心想:別害怕啊,這是嚇唬人,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再者我是開封府的辦差官,徐良的干兒子,若顯出半點害怕,就給開封府和上三門丟人了。老房把心一橫,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顯出毫不畏懼的樣子,邁大步往里就走,穿過人群,走進廳堂。
這會兒,群賊已把酒宴撤下,按身份依次歸坐。正當中有五把椅子,端坐五人,正中央坐的是飛云道長郭長達;上首兩人,壓倒南山不老翁公孫良,九頭神雕計成達;下首兩人,血手飛鐮江洪烈,飛劍仙朱亮。余者群賊各在兩旁站立。群賊一語皆無,全瞪著眼看著房書安。
房書安從容地來到房子當中一站,沖上抱拳道:“各位都好,吃飯沒吃飯?精神都不錯吧?”
郭長達一聽他耍貧嘴,把桌子一拍:“房書安,少說廢話,你來干什么?”
房書安說道:“總門長,說話客氣點,不管我們有什么仇,可現在不是戰場呀。我到這兒來,一則是給大家問安,二則是有事相商,在這屬于客人,怎么能這樣對待呢?”
“這——”郭長達沒詞兒了,只好緩和了口氣:“好吧,你且講來,到底為何而來?”
“這還像話。回總門長,我奉開封府相爺的堂諭,翻江鼠蔣平所差,特來拜見總門長和各位英雄。八王擂停止多日,我們全力辦了點別的事,現在事已辦完,老少英雄異口同音,打算登臺比武,怕各位不知,讓我來通知一聲,如果各位沒意見,明天準時開擂。”
郭長達眼珠轉了轉:“房書安,我且問你,你們這段時間都干了些什么事?”
老房心想:想套我的話,摸我們的底,那不是枉費心機嗎?他一樂說:“總門長,所謂閑事就是閑事,你也不便多問,我也無可奉告。”把郭長達說得就是一愣。
江洪烈說:“房書安,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歐陽普中的眼睛怎么樣了?”
房書安答道:“沒事,倍兒亮倍兒亮的。前兩天上火,有點吃模糊,現在好了,一只蚊子從眼前一過,馬上就能認出公母來。”
一句話,把江洪烈堵得懵了,臉都漲紅了。他心中暗想:能嗎?我使得是百日奪目反瞳沙,其性最毒,中了這種藥,百日必死。歐一陽一普中怎么能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摸摸底,知道房書安不肯說,所以沒往下問。
九頭神雕計成達微微冷笑道:“房書安,認得貧道嗎?”
“不認得。”
“那好,我告訴你。我人送綽號九頭神雕,叫計成達。”
房書安聞聽此言,蹦起二尺多高,問:“你是誰?”
“計成達。”
“沒聽過。”話一出口,把不少賊逗樂了,樂了半截把嘴又堵上了。心說:這小子可夠損的,沒聽過你蹦那么高干什么。
九頭神雕臉一紅,青筋都突起來了,說:“房書安,就憑我這么大的名聲,你居然不知道?”
房書安答道:“四門貼告示還有不認得字的,你名望再大,我沒聽說過,不光我,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事有什么奇怪的?你發哪門子火?”
計成達一聽說得也在理,把話收回來說:“你知道也罷,不知道也罷,我且問你,你說明天開擂,對不對?”
房書安答道:“一點不假,我就為這事來的。”
計成達又問:“開封府誰來參加,這你不必保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