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河在周末會回家,正準備要走,沒想到黃敏又找了上來,他眉頭皺了皺,“黃敏,我還有事。”
黃敏神色僵了僵,“就算有事也要吃飯啊,你要是覺得時間長,我可以讓老板做好放到飯盒給你帶回家。”
李衛河確實是有事,跟人約好了談事情。
黃敏看他還是沒同意,就咬了咬牙,“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說說話總行了吧?”
她都已經這么遷就他了,他就不能好好看看她嗎?
李衛河是騎自行車回去的,而黃敏是坐公交車過來的,她的意思很明白,想他載她。
李衛河心里不情愿,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知青時候,她幫過自己,他不想這么一點小事被她宣傳出去。
黃敏終于坐上了李衛河的自行車后座,幸福得直冒泡泡,希望這條回城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沒有盡頭。
在平整的路也還好,但遇到坑洼路,或者有些坡的路,李衛河就顯得有些吃力了,心里對黃敏的好感再一次往下降,看來平常沒少吃。
“衛河,你知道我找了哪兒的工作?”
李衛河沒多少聊天的欲望,直想早點回到城。
不過還是回了句,“先恭喜你了。”
黃敏開心道:“謝謝,我在我爸媽的單位上班,后勤部正有個崗位缺人,主任恰好知道我在家待業,就問了問我,他說,咱這些知青是響應國家號召下鄉建設的,是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國家不能忘了我們,所以單位有空缺的崗位,得優先考慮我們這些當過知青的。”
確實是,李衛河愛聽這個,就好比高考,他以為學校應該給當過知青的青年加分才對。
黃敏繼續道:“不過我到了崗位上才知道,我這份工作原來是云珊的,你說巧不巧。”
李衛河晃了下車頭,差點沒騎到坑里,“云珊?你說是咱同學云珊嗎?她咋了?”
黃敏心里面得意,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對啊,可不是她。唉,她違反紀律被辭退了。其實也不怪她,換了誰也會控制不住那情緒。”
李衛河大為驚訝,“為啥呢?”
“不知道你聽說沒,她前段時間被人販子拐賣了,聽說是去找丈夫的路上,后被警察解救出來,她一回來就把慫恿她出去的堂妹打了,這個家屬院的很多人都知道,還是鄰居們過去拉開,才停的手,要不然得鬧出人命。”
李衛河還真不知道。
“因著這些,不是就有了流言嘛,家屬院的人在說,單位也有人說,單位的同事在說的時候,碰巧被云珊聽到了,她就氣不過,抓著人就打,把人家打得臉都破相了。鬧到了主任那兒去,這樣子,她被單位辭退了,單位領導的原話,單位不需要這種暴力、沖動、沒有組織紀律性的人,啊……”
剛說完,車子顛簸了下,然后掉進了路邊的小溪里,兩人及時伸腿踩地,才穩住沒摔到小溪,但兩人的鞋子濕了,現在是冬天,雙腳馬上感受到一片刺骨寒冷。
黃敏不好怪李衛河,要怪只能怪那個云珊,提到她就倒霉。
李衛河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云珊她、她怎么變成這樣?
把自行車提回馬路上重新上路時候,兩人就沉默很多。
主要是李衛河沉默,黃敏想說,找話題,但李衛河不接腔,黃敏也沒法說下去。
回到城中,路過肉聯廠門口,李衛河眼尖地發現了馬路邊的云珊,她身邊圍了一群人,雖然人多,但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美好地就像枝頭上的繁花,其他人被襯托成了綠葉成了野草。她亭亭玉立眉眼如畫,還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生動靈巧地,讓李衛河全忘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