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如果買表的話不如去友誼商店。”林隨安說道。
友誼商店那邊是進口的,看起來要好一些。
云珊搖頭,“不是,我沒打算換的,我這塊表挺好的。”
說完頓了下,小聲跟他道,“想到家里的雜貨鋪。”
家里那個雜物鋪真沒多少東西賣,雖然現在還開著,但也只有幾種花生年貨在賣,其余貨架上什么東西也沒有。
年后煤礦廠那邊就要換房子了,那么小的一間房,云珊不打算去住,而且家屬院那邊真的人很多,住得很密集,稍有點八卦就能傳得滿天飛,一點兒隱私都沒有,還很吵,經常天不亮就有人起來刷馬桶,大晚上還有酒鬼在罵罵咧咧。
她不想女兒生活在那個環境里,所以年后,她是不想家人回去家屬院住的,甚至云有福也不想他回去上班了。
他的工作既累又危險,也不是說熬個兩年就退休了,他還得熬個十二年才能退休。
但直接讓云有福不去煤礦廠上班了,他肯定不愿意,父母還是覺得有份穩定工作是最好的,以后也能安安穩穩拿份退休金。
可云珊想,要是把雜貨店經營起來,收入穩定起來,說服云有福就更有力了。
“你是打算讓韋釗去廣城進手表回來賣?”
“有是有這個想法,但不太好操作。”
現在買表還要工業券,這出貨是有管制的,一般人可拿不了。
雜貨店要開,這小作坊也不能丟,怎么也是一份收入,畢竟還有著幾個穩定的客戶,一個市委招待所,還有三個是鄉鎮的供銷社。
不知道這百貨商店能不能也談下來?
那個孔濤也算是熟人嘛。
年后她打算在小作坊再多加幾個品種,讓人也多幾個選擇。
“珊珊,我讓人看看能不能拿個香煙的條子。”林隨安也壓低了聲音。
云珊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這可不好拿,誰都知道香煙利潤高,不愁銷量,就算窮得吃糠的男人也會想辦法買上一包。
林隨安看她這個模樣不由彎了彎嘴角,“回去再跟你詳說。”
正說著,那肖琴又晃了過來,看了兩眼柜臺上的手表,又看了云珊一眼,“云珊,你這是買手表?”
云珊道:“不買。”
肖琴看了林隨安一眼,對云珊說,“怎么了?是錢不夠?”
云珊看到她眼里隱著的優越感,也是挺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嫁的是個太子爺呢,但又想著她確實是孔濤的媳婦,想把自己作坊的產品入駐這商店,估計還得處一處關系,“不是,我手上已經有一塊了,不打算再買。你這是幫商店售貨嗎?”
肖琴抬了抬下巴,“哪呢,今兒孔濤陪我過來看看衣服,沒想到也不是那么喜歡。”說完忍不住又看了眼云珊身上的衣服。
“平常你是在哪買衣服的?”到底沒忍住,肖琴問出了口,問完還有些懊悔。
“你問身上這套啊?是南方那邊帶回來的,有些就是自己做的,我這條裙子就是自己裁的。”
肖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會自己做?”可沒有聽到她家是做裁縫的啊。
“對,你婚禮那天,葛玲的裙子也是我幫忙裁的,比在商店買碼數要準一些,你要是沒買到合適的,可以找我,我幫你看看能不能做一套出來。”
肖琴不由再把眼光放到了她的裙子上,這是一條黑色的棉布裙,上窄下寬,有點像傘,盡管大冬天,這衣服穿得厚,但這云珊還是有種亭亭玉立的感覺。
這裙子看著顯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