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四年六月,干旱與蝗災蔓延嚴重,不僅是南北直隸,浙江與湖廣了,現在連山東與河南也蝗蟲滿天飛了。
除了依然存在的內亂,現在遼東戰爭緊迫,錦州被圍已久,守將祖大壽向明廷報稱:“錦城的糧米僅供一月余,而喂馬的豆則不能支撐一月,倘若清兵再次急攻,寧錦兩城就要攻破,那么松、杏、錦三城就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了。”
但洪承疇之部駐扎在守遠,卻遲遲不去解錦州之圍,搞得崇禎非常生氣,他不得不強制下令:命洪承疇領王樸、楊國柱、唐通、白廣恩、曹變蛟、馬科、王廷臣、吳三桂八總兵,步騎十三萬,速令各鎮總兵“刻期出關”,速會兵于寧遠,解錦州之圍。
而這個洪承疇卻又是找理由與借口:“大敵在前,戰事十分兇險,想要急于解圍錦州,兵馬形勢實在難以平緩。戰死的士兵剛剛掩埋,受傷的戰士也沒有痊愈。半月之內,請再次下令決戰,來緩解錦州之急。”
面對洪承疇的借口,崇禎也是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問兵部尚書陳新甲。
“陳尚書,祖大壽說的糧草只能撐月余,可屬實,又或是催促之言?”崇禎現在摸不準這些臣子的言語真實性有幾分。
“皇上,此乃實言,臣可替祖總兵擔保祖總兵所言非虛。現遼東兵多餉卻艱難,臣主張洪總督應速戰速決,解錦州之圍。”陳新甲堅定的說道。
“唉,這錢糧錢糧,左懋第下運河督糧如何了?”崇禎聽到這錢糧之詞就頭大突然想起戶部給事中左懋第督糧之事。
“稟皇上,今晨剛收到左懋第奏疏,已呈給司禮監。”范復梓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拱禮道。
“嗯?”崇禎看了眼王承恩,王承恩愣了下,他還沒來得及看呢,這不是在朝議嘛。
“奴婢還未……”
“行了,趕命人拿來。”崇禎也管不了這些了。
王承恩連忙去辦,而殿內眾人卻是看著崇禎緊鎖眉頭。
“令,洪承疇不得再作拖延,刻期進兵,以解錦州之危。”崇禎說完后,又停了下,“另,召馬紹愉、張若麒分別為兵部職方主事、職方郎中,前往洪承疇部督戰。”
崇禎不得不發出此令,因為遼東的戰爭等不得了,再等這錦州及祖大壽之部將全軍覆沒。
“皇爺,這是左懋第的奏疏。”王承恩苦著個臉低頭雙手奉上。
難怪范復梓不愿說,這崇禎看了豈不是又要發一通火?
崇禎拿過奏疏,急切的打開看了起來。
只是映入他眼瞼的這些文字瞬間讓他感覺不好了,什么“臣自靜海抵臨清,見人民饑死者三,疫死者三,為盜者四。有名李青山者,率領饑民起事……”
“啪”崇禎果然怒了,狠狠的把奏疏摔在桌案上,“為什么沒人及時通報這李青山之事?”
“皇上,這,這民間起事者多為聚流民而舉事,如李青山此等規模屑小者,多是打著起事之名,落草為寇者多,地方守軍會及時清理。可能,可能地方官府的奏疏還未及時呈上。”
范復梓只能厚著臉皮如此說道,意思是說可能這李青山不過是聚起饑民落草為寇,并非什么如李自成、張獻忠一般要起事造反,所以這一般地方會及時鎮壓然后上報。
當然,也有暗示左懋第夸大之詞,上次左懋第就為了在皇上面前露臉寫了個勞什陳四弊,狠狠的刷了次臉,這次估計又是用危言聳聽來博得他左懋第是個為社稷上心之輩好博得崇禎的欣賞。
崇禎不是個傻子,一聽這話,他明白了。
“命人速速查清這李青山之事,另命左懋第安心督糧,京畿之地與遼東之部均需錢糧。”崇禎煩躁的下著命令。
真沒一個省心的,這些都是什么官員,他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皇上,江南亦無糧也,唯今只能允中華郵行海船運糧方能快速的解決京畿之危,遼東糧草之危。”范復梓說完緩緩跪地不起。
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為什么要為中華郵行支聲。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竟沒有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全都默不作聲,之前還有個楊嗣昌,自張獻忠破了襄陽,楊嗣昌多次請死,最后是自己服毒結果了自己。
崇禎看著詭異的氛圍,都不作聲,他心里也明白了幾分,這都被逼到這個份上了,哪還管什么祖制不祖制?有了糧食再說。
“容朕再想想,都退了吧。”崇禎也是無奈。
……
安南新安的碼頭人頭攢動,靠港的船只也是密密麻麻,沒辦法,每天從這里出港的船只有近百艘,他們都是運著滿船的銀兩過來,然后再運著滿船的貨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