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獨孤家的隊伍正在官道旁一座茶棚里歇腳。
他們是世家子弟,一路上走的都是堂皇大道。
獨孤家旗幟飄揚,
壓根不會有不長眼的稅吏上來盤查過路費。
所以從玄女道出發至今,他們一伙兒走的很順利。
這讓陸山很感慨。
想當初,
他們為了逃離呼嘯山莊的追殺,一路山盡挑荒野小徑趕路,為此一路上沒少跟當地黑惡勢力交手。
也就是他們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行人,
這要是普通百姓……
死一百回都夠了。
所以這個世界的底層民眾都很“安土重遷”,甘心為豪紳宗族所牧養——有老爺們養著好歹不用擔心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要是運氣好,也能混個壽終正寢。
至于背井離鄉……
在古代基本可以和“流放處死”劃等。
陸山化身獨孤晝后老實本分,
隱隱于眾。
就連肩頭的佛面瘡都被遮月真人贈送的肩甲遮掩起來。
至于大昭玄寺的禿驢能不能通過佛面瘡找到他……
如果能!
那很好!
大昭玄寺就掉進陸山的圈套了。
如果不能,
那就說明玄女道煉器堂出品的遮掩法器都能迷惑住他們的耳目,大昭玄寺也不過如此。
涼蓬下,
陸山把時刻不離身的長槊拿出來仔細擦拭,仿佛那他的心上人。
這桿長槊是獨孤晝這一支家里祖傳的。
獨孤晝雖然是旁支庶出,
但他這一脈還是出過一位厲害先輩的。
那位先輩曾靠著卓越的天分,一路修行至通玄三品!
并拼殺到果毅都尉!
這是一府之兵的副首領。
如果能再晉升至折沖都尉,又或者被遴選進禁軍——
那獨孤晝那位先輩就能在獨孤家中另開一堂,真正擁有獨孤家的名聲!
可惜,
那位先輩后來折在與北境的作戰中。
最后只有這桿長槊和一領盔甲被送了回來。
后面幾代,
獨孤晝這一支逐漸沒落。
直到獨孤晝遇到玄黃道人,并被玄黃道人寄生才開始漸漸展露頭角。
然后……
他就死在陸山手里了。
陸山把玩擦拭著充滿滄桑感的長槊,越把玩越喜歡。
這桿長槊明顯被強化過。
雖然不如玄女道煉器堂許長老的手藝,甚至強化過程都很粗糙,但突出一個堅韌耐用。
放在真正獨孤晝的手里,
這桿長槊或許太重了,難以發揮出起真正的威力。
但陸山神竅九品,
又有一身怪力!
用起來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果然,
男人就喜歡舞弄長兵,這樣才能打得對手丟衣癱軟,落花流水!
陸山擦拭完后長吁一口氣:
感謝大自然的恩賜!
獨孤晝,
你的兵器我用著很潤,它已經是我的形狀了!
陸山這邊擦完長槊,
隱匿暗處的金輪禪師正在天人交戰……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
他已經基本確定“佛禍”的身份了!
就是茶棚下那不斷擦拭長槊的年輕人。
金輪深呼吸,壓下躁動后說道:“我已經找到了敵人,我想出手試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