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沒有出聲阻止,默默的走到棺槨前,看著此時棺槨中永久沉睡的兩人,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也許是被魁克感染了,也許是悲傷他與他們的短暫相識。
就這樣大廳里一個默默流淚,一個鬼哭狼嚎,誰也沒有去勸慰誰,兩個男人的首次相遇是在一人被俘,一人背后操縱的情況下。
而再次的相遇,卻是同一個原因,為了同樣的一件事情而傷心流淚。
不管保羅對魁克的認知是怎樣的,可魁克同樣犯了大錯,他錯在對環境變化的敏銳度不強;錯在城主府發生情況時,對下一步的判斷不準確。
這導致保羅第一時間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導致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個青少年及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孤立無援,導致保羅只能在這種信息不明的情況下,尋求外援。
時間過去了好久,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嗓子哭啞了,魁克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直至最后哭聲已經變成了無聲的抽噎。
也許是已經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大廳中傳來魁克沙啞的詢問:
“是誰?”
“元兇已經被我手刃,背后的主謀逃了,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
“為什么?”
“不知道!但一定與我有關,也許是我連累了他們。”
“知道背后的主謀有什么特點嗎?”
保羅不知道魁克問這個干什么,可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妥,隱藏了拉斐爾的一切,因為這個人太可怕了,若魁克真的去找他報仇,那無異于送羊入虎口。
魁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對自己還有著深深的芥蒂,幽幽的問道:
“想知道我跟你父親的事情嗎?”
保羅抬起了頭,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魁克,點了點頭。
魁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盤膝坐在地上,靜靜的講述起他自己的故事。
如何成為一個孤兒,如何在最絕望之時被收養,兩顆幼小的心如何被羈絆牽連在了一起,奶奶如何對他的好,那個如兄如父的兄長如何對自己的關懷,自己又是如何能夠成為六階的斗鎧師,如何踏入了貴族的圈子。
保羅靜靜的聽著語氣哽咽的魁克,講述了他與自己父親的關系,講述了奶奶拿他當兒子般撫養的疼愛,講述了在成為貴族那天奶奶與父親興奮不已的高興勁頭,講述了他大婚那天奶奶給他們新準備的家。
哽咽的他已經講不下去了,一天接到了兩次噩耗,他的心真的碎了!
家還是這個家,房子還是這個房子,可房子里的人,此刻卻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看著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的魁克,聽著他講述之前的點點滴滴,保羅知道,這是自己的家人,值得信任的家人。
等魁克在抽泣中講完之后,保羅不知道如何去勸慰,但他知道如何讓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振作起來,仰頭看著院中稍稍露出的天空,對魁克說了一句話。
魁克聽完之后,停止了自己的抽泣,使勁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站起了身體,回頭看了一眼棺槨中的兩人,不見了悲傷,眼中更是有了深深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