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幅樣子你覺得能回去嗎?有耳朵,有尾巴,到時候你還沒走到山里,就被人當妖怪給抓起來。”
“我現在可以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的。”
說著,白小柒晃晃腦袋,一道柔和的光閃過,腦袋上的貓耳朵,還有裙擺中的尾巴統統消失不見,只留下那一頭如瑩瑩白雪般的長發。
見狀,陳朔愣了兩秒,表情恢復了過來,“能收回去,能收回去又能怎么樣,你連個身份證都沒有,沒法坐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用腳走回去多危險,就算你比較特殊,不用擔心什么危險,但你吃什么,你晚上在哪兒睡覺?”
“我...”
白小柒張張嘴,小聲反駁道:“我晚上可以隨便找地方睡的。”
“那你吃飯呢?指望好心人給你點貓糧?給你點罐頭?別傻了,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只貓么?你現在是個人,這個社會沒有人會去在意是否多了一只流浪貓,就算看到了也最多只是給你施舍點吃的喝的。
但多了一個流浪的人,尤其是你這種外表的女孩子,肯定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是,他們是會給你飯吃,但同時也會聯系警察,幫你尋找你的父母,你的家人,調查你的身份,但你覺得你的身份經得起調查嗎?你沒有過去,你是平白出現的,你懂嗎?”
“我...”
白小柒張嘴,最后又無力的低頭,她不懂,她不知道身份證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為什么自己要被調查。
見她遲遲不發一言,陳朔想說什么,卻不由沉默,他發現自己現在的情緒也有些不太對。
記得剛開始收留這只貓耳娘還不太情愿,但相處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下來,卻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一聽說她要離開,心中倏地就升起不舍的情緒,還有彷徨與失落。
半晌后,他才終于開口,“能跟我說說,你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嗎?”
“我,我就是覺得我是被你養著的,吃的,穿的都是你給我的,我不想這樣。”
白小柒的視線看向陽臺,對面樓的那戶人家養著一只大肥貓,那只貓每天無所事事,經常趴在陽臺上曬太陽,就和自己一樣,都是靠別人養著。
“那你想怎么樣?自力更生?”
“嗯。”
“好,你等一下。”
說著,陳朔回到房間翻找了一通,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又走了出來,他把身份證遞過去,“你看到沒有,這個東西叫身份證,是人類社會必不可少的東西,是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
沒有這個,你出門之后寸步難移,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沒有工作你就沒有錢,沒錢你吃什么?住什么?用什么?”
說到這,陳朔的聲音不覺提高,“來,現在你告訴我,你拿什么自力更生?去偷,去搶?”
“.....”
白小柒盯著那個四四方方的證件,沒有說話,許久后,小肩膀垮了下去。
她沒有這個叫身份證的東西,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證明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能找到什么工作。
至于偷和搶,她沒想過,她能想到的只有去翻垃圾桶找吃的,或者靠旁人的接濟,但靠人接濟又和現在有什么區別?
見狀,陳朔輕嘆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來,語速放緩,慢慢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山里住了多久,是不是和那些志怪小說的妖怪一樣,在深山里修煉了幾百上千年,導致你對人類社會的認知還停留在古代。
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是現代社會,如果你想當人,你想融入這個人類社會,這件事是很難的,若是沒有人的幫助,別說融入,你在這個社會上連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你明白嗎?”
白小柒低垂著腦袋,聲音小小的說:“明白。”
“你明白個屁,你明白你就不會有這種離開的想法,你是不是覺得我收留了你,給你吃穿用度,對你有了恩,因為這份恩情,你覺得你自己矮了我一頭,覺得自尊心受挫,所以你才想離開?”
“嗯。”
見她點頭承認,陳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寄人籬下難免會產生這種心理,這再正常不過。
可當初上門求收留的是你,如今說要走的也是你,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甚至還....你這樣考慮過我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