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慧珍開著大卡車,把最后一車沙子卸下來。
今天的任務比較重,因為他們的工期進入了趕工期的時間。
感覺到今年的溫度降得很厲害。
最近這幾天溫度降了起碼有七八度。
馮慧珍他們早就穿上了夾襖。
就這樣早晚的時候都擋不住寒風。
張主任和劉科長,他們這些隊長最大的擔心是如果今年上凍得早,那么他們的工期會更短。
必須趕上凍之前搶出今年的工期,一旦上凍,這里就甭想在干活。
大家都為了搶時間。
馮慧珍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卸完了這批貨,得趕去食堂吃飯,吃完了飯之后晚上還要教授挖掘機。
這一天通過劉科長的傳遞她知道那邊學習的進度并不順利。
外國專家繼續鬧幺蛾子。
今天一天六個小時又是浪費,基本上還是流于書面理論。
只是教授他們那些按鍵操作桿。
任何實質性的操作,都沒有教過他們。
對方的意圖顯而易見,那就是拖著拖下去,人家賺到的錢多,他們損失重大。
看對方的意圖,恐怕是想拖好幾個月。
連張主任和劉科長,他們都氣壞了。
洋鬼子太不是東西。
誠心就是欺負人。
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畢竟人家手里掌握著核心技術。
馮慧珍聽了這話也是心里憤怒,可是憤怒怎么辦呢?
她也知道大家得罪不起外國專家,她會的僅僅是駕駛技術。
駕駛技術她可以教給自己人,可是修理技術,她也只是個門外漢。
簡單的那些修理小技巧,她可以教給他們,但是萬一精密部位壞了,還是得請人家外國專家。
所以現在只能陪著笑臉,忍著屈辱想方設法讓對方能把掌握的東西交出來。
馮慧珍想到了空間里的那些書。
實在是時間緊張,書她肯定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得抄寫。
可是現在她哪有時間抄寫?
尤其是四個人住在一個窯洞里,她干點兒什么別人無意間都能注意到。
真是頭疼啊,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喊她。
“馮慧珍!”
馮慧珍從坐著的高高沙袋上面回頭,一眼望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朝著她微笑著走來。
夕陽的落日映照下,在他的背影上形成了一個光圈。
還有唇邊噙著的爽朗微笑。
馮慧珍急忙跳了起來。
“江……江大哥!”
這些日子太忙了,她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想要去看江磊,可是完全沒有時間,也不知道江磊現在在掛面廠過得怎么樣。
她惦記過,畢竟他們算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兩個人多少有著深厚的交情。
看到江磊從曾經的高高在上跌落塵埃,馮慧珍心里也不舒服。
總是覺得能幫一點兒,一定要幫一點兒。
不是指望著江磊惦記回報她的恩情,而是覺得上輩子她過得不如意,不是那些愿意伸手雪中送炭的人們,她大概不會有后來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