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江小小手里拿著的那封信,那熟悉的信封,這些年她摸過多少遍當然心知肚明。
“你……”
“娘,這封信是誰寫給你和爸的?這個白鵬舉是誰?信里所說的孩子又是誰?”
馮慧珍面色平靜,可是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讓眼前的劉翠花忽然有些招架不住。
臉色微微泛白,強擠出一絲笑容,走上前去,想要從女兒手里把信拿走。
“你這孩子,這是你爸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你把這個朋友的孩子,當時因為一些原因,只能送到咱們村兒里來養。你爸的信你怎么能亂翻。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這個毛病可不好。”
避開馮慧珍的問題,假裝不在意地想把信收走。
“娘,您就別糊弄我了。我爸在我兩歲的時候就沒了。也就是說寫信的人,至少在我兩歲之前寫的這封信。那個時候咱們家什么時候幫別人養過孩子?
哥哥姐姐從小到大都沒有提過這件事。
按時到時間上來說,養的那個孩子難不成是我?您到底有什么事兒在瞞著我?”
馮慧珍抽絲剝繭,這些東西是母親解釋不清的。
劉翠花拿著信,步步后退。
女兒嚴肅的神情讓她心如刀割,如果這孩子知道了她的身世,是不是就真的會離開他們?
凝望著這孩子和照片上夫妻兩個一模一樣的五官。
這孩子眉毛,眼睛很像父親,柔和的五官,再加上嘴唇,更像母親。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怎么可能是你?跟你說那孩子早就接走了。”
劉翠花兒轉過身去包包子,哆嗦著手拿起包子皮。
幾次裝餡都沒能裝進去。
膽怯地躲避開女兒的視線,能夠感受到站在她身后的馮慧珍那目光像是一把大火燒灼著她的后背。
“娘,我已經是個大姑娘。有些事情你應該讓我知道。”
馮慧珍走到母親身后,默默地環抱著母親纖瘦的腰身靠在母親的背上。
母親渾身顫抖,漸漸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你是媽的女兒,你是媽的親生女兒。你怎么會翻出這封信嗎?寧愿你一輩子都沒有翻出這封信。你為什么要翻出來呢?”
“娘,到底怎么回事?”
上輩子到死,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世。
這輩子卻不能無緣無故讓母親去當那個冤死鬼。
這可是性命攸關。
“來吧,你跟娘回屋里去,你要好好告訴你。”
果然這是一個讓人無言以對的事實。
屋里娘兩個坐在炕上。
劉翠花把筆記本里的那封信找出來,并且還拿出來了一塊紅布裹著的銀鎖。
還有一件好看的小碎花兒做的襁褓。
還有一身細棉布做的嬰兒衣服。
這個年月很容易猜測出來的故事始末,年輕的一對革命夫妻,因為戰爭的原因。
他們一路打一路疲于奔命。
年輕的妻子生下的三個兒子全都沒有辦法帶在身邊撫養,交給了當地的老百姓。
而這一胎是他們的第四個孩子,也是他們唯一的一個女兒。
妻子和丈夫要參加重要的會議,只能把剛出生三個月的女兒交給了家里的哥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