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張巧兒一看二姑姐和婆婆終于和解,急忙笑著把兩個孩子拉到跟前。
“二姐,這個是二慶,那個是三慶。大慶今天跟著他爹還得下地干點兒活兒沒來。巧芝和巧云還得上山撿柴。”
推了一把兩個孩子,嫌棄兩個孩子有點兒木訥,膽小。
“快叫呀,這是你二姑。”
二慶和三慶害怕地縮了縮頭,兩個人用手揪著衣服的衣襟兒。
就是張不開口。
急得張巧兒恨不得錘他們一拳。
咋這么沒眼色!
劉翠花笑道。
“來,叫二姑。”
順手打開了抽屜,拿出來一包桃酥。
給兩個孩子手里一人塞了一塊兒桃酥。
二慶和三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臟兮兮的手里拿著桃酥。
像是蚊子叫一樣,叫了一聲二姑。
馮志平端了兩碗開水進來。
放在桌上,叫了一聲。
“姥姥,舅媽!”
老太太五官生得刻薄,顴骨很高,年紀大了。
那雙吊梢眼里面是滿滿的算計和冷酷,上下打量了一下馮志平。
“這是老四,都長大了。”
聲音很和藹,可是馮志平還是打了個哆嗦,怎么感覺姥姥這話像是對待上秤待宰的豬一樣。
“老四長大了,他們都大了。去!告訴慧珍,你姥姥和你舅媽,中午留在這兒吃飯多做一點。”
劉翠花內心深處,對于娘家還是有深深的期待。
母親愿意上門來和解,她自然樂意來往。
誰不樂意自己有個能依靠的娘家人。
馮志平轉身回了廚房。
馮慧珍把鍋里最后的肉丸撈起來。
足足兩大盆。
指了指他們家的碗柜,“四哥把我今天做的丸子,燒肉全都放到柜子里,對,把門鎖上。”
馮志平按照她的話,把東西放進碗柜鎖上門,卻被妹妹從手里一把把鑰匙拿過去。
“你這是怕我偷吃啊?”
妹妹在家里像是個小霸王。
馮慧珍把肉丸拿起一粒塞進了四哥嘴里。
馮志平守在那里拉風箱燒火,沒少被妹妹投喂。
這會兒他起碼吃下去七八個肉丸子。
“我哪是怕你偷吃啊?我是怕一會兒那個姥姥和舅媽眼饞這些東西,我這可是費了老大勁弄來的肉,是給咱家過年用的。
咱自家人一年還到頭吃不上幾頓肉。可不是留著給外人的。
我是怕咱娘心軟,咱姥姥隨便糊弄一下咱娘恐怕就真的當成真心的親戚來往。
當年姥姥和舅媽是怎么對咱娘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那么一丁點兒小一歲多,就被他們送到別人家去。別以為我沒印象,我小我也有印象。
反正我記仇。
我找回來的肉,一口都不給他們吃。”
把記仇說得這么光明正大,倒是把馮志平給逗樂了。
“老五,我也記仇,我也記得當初咱姥姥和姥爺把我送去的那家人家,咱不給他們吃肉。咱留著自家人吃。”
妹妹說得對,憑什么不記仇啊!
這些人就沒把他們當親骨肉,憑什么讓他們把對方當親骨肉?
兄妹兩個把廚房里收拾得規規整整。
馮慧珍開始做午飯,本來她忙了一上午,準備中午湊合吃一頓。
煮點兒掛面,里面放點肉丸子,再放點兒白菜。
家里腌的小菜切一點兒,再把幾個饅頭溜一下,基本上就夠吃。
這飯菜擱在他們家去年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