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已經說了。”愛了他整整五年,又在一夜之間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柳娘心如死灰。
趙知府瞪眼指著柳娘,“唉?你這是怎么態度?你是罪人,你要配合官府辦案!”
“趙大人,讓本官來吧。”謝云燼通宵的疲憊感流淌全身,不想再多浪費時間,輕聲開口道:
“柳娘,本官想知道當初于通判與你合謀害本官,難道你就沒有過懷疑?”
“沒有。”柳娘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鮮麗的衣裳也臟亂不堪,無不彰顯此刻的她有多么狼狽。
偏眸色中的釋然,堅定的可怕。
似乎她二十三年來,從未如此人間清醒過。
“為何沒有?”
“因為我堅信老爺不會碰別人用過的女人,而于通判又篤定大人碰過寧姑娘后,定會娶她,聽了這話,我當然會覺得他是在為我好。”
“他說我會娶寧姑娘?”謝云燼眉梢一挑,腦海中一個念頭飛快閃過,他卻沒能抓住。
“不錯。”
趙知府顫聲道:“你們真是好算計啊?我何時說過要抬寧姑娘入門了?僅憑你們一廂情愿的猜忌,就險些害得謝大人與寧姑娘的清白,你們真是……蛇蝎心腸!”
不知道這么直接的解釋謝大人能不能聽明白?
“謝大人,下官可一丁點都沒肖想過寧姑娘啊!”
謝云燼抬手輕拍了拍趙知府的肩頭,轉身離開牢房。
心道:她連我都看不上,你還是省省吧!
柳娘雙手抱膝將頭抵在墻角,闔上雙目,兩道晶瑩順著臉頰滑落。
這便是她全心實意侍奉了五年的無情男人,她好悔,好后悔啊!
回到廂房,玄風早已等候多時。
“主子,屬下已經查過了于通判的府宅,有一間密室,但密室里除卻金銀珠寶便是書法名畫,別無其他。至于柳娘那里,更是一點有價值的都沒找到。”
玄風氣質偏冷,素來惜字如金,只有對主子匯報的時候吐字如珠。
但主子許多重要的任務都會派他去做。
元武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話太多了,才隱隱有種地位不如玄風的錯覺。
謝云燼擺了擺手道:“此人老奸巨猾,起初連我都沒發現他的不對勁,恐怕不會留下任何線索,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被人毒殺,可以照這個方向找找。”
“是。”玄風領命,退了出去。
“元武,你繼續追查那幫刺客蹤跡。”
月前還沒進麗水城時,接連遇到兩次刺客襲擊,謝云燼一個名義上的欽差,到地方被刺殺,第一個懷疑的便是當地知府。
小半個月的接觸下來,他發現趙知府只是迂腐愚鈍,公事上小錯不少,大事卻也沒有。
還沒到置他于死地的程度。
那么刺殺他的究竟是誰?會是與于通判一伙的?
還是說朝廷里隱藏在暗處的對頭不遠千里的追殺他到麗水城來了?
揉了揉眉心,腦海中響起寧正杰的話來。
“四皇子身邊的公公為何會出現在吏部署衙?而吏部侍郎的管家又為何要指正老夫?”
忽然睜開雙眼,看了看桌上精致的木盒,將其緩緩打開后,俊逸的面容上溫和不再,瞬間被戾氣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