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燼有些無辜,他的敵人已經到了這么多的程度?
“沒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嗎?”客棧的門口不窄,可謝云燼站在門口正中的位置,四皇子想要出門,就必須要側身繞過謝云燼。
那種感覺令他非常不適!
謝云燼恍然,后退一步對四皇子做了個“請”手勢。
四皇子看著他,不再作聲,腳步猶如來時那樣從容沉穩,直到消失在客棧里。
“寧姑娘的熟人可真多。”
謝云燼確定四皇子走遠了后,唇角帶著笑意的走進廂房。
寧姝拍了拍床榻,“哪一位不是因大人而來的?”
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句“藍顏禍水”后,語氣平平的催促著:“快趴下,上完藥后我好休息。”
“為我而來?”謝云燼自在的褪去外衫,趴在床榻上好奇問道:“他說他來找我的?”
寧姝象征性的在匣子里隨手拿起一盒藥膏,半坐在床榻邊緣,輕輕的在他的傷口上涂抹著。
“也不是,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被我拒絕了。”
藥膏的確無色無味,但冰涼的觸感猶存,伴著他帶來的沉香味,房間里四皇子所留下的陰郁豁然消散,頓時安逸了起來。
謝云燼閉著眼睛,感受著那絲滑細膩的觸感,反問道:“說什么了?”
“他說讓我跟著……他。”手上動作微頓,寧姝終究還是把“你”字忍了下去。
想想她的話大有不妥,補充著:“跟著他做事。”
“哦?”謝云燼微微回頭,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寧姝影影綽綽的身影,“四皇子去歲及冠,至今尚未傳出有正妃的人選,跟著他,倒也不錯。”
寧姝收回萬象蠱,手指在他的傷處重重一戳。
“嘶~你干什么?”
謝云燼痛得吸了口涼氣,好笑的打趣寧姝:“莫非寧姑娘心有所屬了,天下的權貴都入不得姑娘的眼了?”
起身走到水盆前,寧姝安安靜靜的洗著手,嘴里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趙知府尚且妻妾成群,更何況你們這種權貴了?”
苗疆一夫一妻制,甚至喪妻的鰥夫娶繼室的都很少。
就以她的生身父母為例,當年母親難產而死,父親當場就做了極端的選擇,隨之而去。
尚在襁褓里的她,被丟棄在烏云遮月的雪夜里。
與龍善相同,都是在偶然的一次機會,遇見了一個人。
只是她相對幸運些,遇見的是上一任圣女、現任的巫王。
身為苗疆圣女的候選人,她和巫檀還有眾多師姐妹一樣,被賞名,為巫月。
巫月,無月。
名字時刻都在提醒她,她的生辰是沒有月亮的夜晚。
寧姝拿起帕子擦干了手上的水漬,輕嘆一息。
也不知閉關的師父怎么樣了,得知她在祭祀大禮上死亡的消息后,會不會傷心……
謝云燼躺在榻上等待藥膏風干,看向寧姝的時候,她微垂的眼瞼里想掩飾的憂傷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她……傷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