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嬌生怕寧姝背著她與齊夫人去同游金水湖,那她豈不是要錯過再次見到謝云燼的機會了?
就那么蹲坐在清瀾閣月亮門前的一處草坪上,一坐便是一整日,就連午飯都舍不得倒出功夫去吃。
龍善早便發現了寧嬌坐在門外“守株待兔”,如實稟報給寧姝,寧姝卻搖頭輕笑。
原本在府邸花園逛逛的心思也收了起來,只道:“由著她,再給我找些書來,我今日就不出去了。”
寧嬌等到未時,頭頂的烈陽也不知怎地,灼得厲害。
她光潔的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取出帕子擦拭了一番,繼續目光如炬的盯著那處月亮門。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寧嬌口渴的厲害,實在熬不住了,心思也開始焦躁起來。
寧姝莫不是在她來之前已經出府了?
不知是氣的還是曬的,寧嬌白皙的俏臉上紅撲撲的。
最終還是決定再進去看看。
并想著若是龍善再出言阻攔,她拼著被寧姝斥責的風險,硬闖也要闖進去。
“姐姐?姐姐你可起身了?”
剛穿過月亮門,寧嬌便扯著嗓子喊道。
許是太久沒喝水了,嗓子干的厲害,聲線都不如平時撩人了。
龍善走了出來,擋在她身前道:“二小姐?您怎么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了?一整日沒見到姐姐我不放心,你讓開,我要進去看看。”
她又餓又渴,還被日頭曬了一整日,心平氣和的那股子勁早被磨沒了。
龍善面無表情的道:“這里是姑娘的院子不是二小姐的院子,姑娘在房間內休息二小姐硬是要闖,這——說不過去吧?傳出去了還以為二小姐是寧家的嫡女呢。”
“論起身份,你一個賤婢又怎能與主子如此說話?”寧嬌最避諱的就是外人在她的身份上做文章。
骨子里的自卑,怎能容忍外人挑明了說道?
何況那外人還是上不得臺面的丫鬟!
龍善不卑不亢的應聲:“奴婢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寧嬌氣急敗壞,已經全然忘記這里是清瀾閣,她緩緩逼近龍善,磨著牙低沉的道:“你再說一遍?”
“怎么?我的丫鬟還需要妹妹來為我管教了?”
吱呀一聲,寧姝由內打開了房門,手中拿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籍,走了出來。
“妹妹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
寧嬌見到寧姝身影的一瞬,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暗自憤怒。
她沒出去她裝什么不在?
故意戲弄她的?
“我又沒說錯,她始終是個奴——”
“妹妹,我奉勸你管好你的嘴。”寧姝出言打斷了寧嬌繼續的話語,她薄情的笑著,看待寧嬌的眼神還不如看一條流浪狗親切。
“你要知道龍善并不是普通的丫鬟,要真論起來,母親在她面前也要道一聲‘謝謝’呢。如今你張口閉口都是市井潑婦的做派,不知母親父親知道了會如何作想?”
“我猜定然是將罪責推卸到周姨娘的身上吧?畢竟她這兩年沒管教好你便是她的錯。然后——對了,周姨娘醒了嗎?是不是該提上離開寧府的日程了?”
寧姝妙語如珠慢條斯理的說著,明明她只是駐足在原地,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卻逼迫寧嬌連連退后。
“沒、不是,我就是來看看姐姐是不是病了,姐姐不要告訴母親,我這就回去。”
話音尚未落下,清瀾閣里忽地掀起了一道香風,寧嬌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