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人皆知李詩晴時常去連尚書的府中小住,連尚書至今不表個態,世人都默認了李詩晴就在連府。
出于昔日對李詩晴的欽佩,齊承安也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由此,李詩晴便是個見不得人的角色了。
而簡怡就更加大膽的將其關押,連公主都沒有告知,時不時的還抽上幾鞭子。
尤其是那張清冷的面容上,舊傷還沒完全愈合,簡怡便又“貼心”的為她添上幾道新的。
“李姑娘,你知道為什么奴婢如此痛恨你嗎?”
簡怡平日里冷靜沉穩,是公主府里人人畏懼的掌事姑姑。
但從沒有人見到她如此喪心病狂的另一面。
近日來對待李詩晴的狠辣手段,簡直比傳聞中慎刑司的手段還要恐怖。
李詩晴對痛感早已經麻木了。
她冷笑一聲:“因為無論我淪為什么樣的窘境,我都還是京都毫無爭議的第一才女。而你,無論身著多高貴的衣裳擺出一副多么高雅的姿態,都要在人前自稱一聲‘奴——婢’!”
李詩晴咬重了最后兩個字的發音,目光里滿是輕蔑。
簡怡欣慰的笑了,“是啊,李姑娘不愧為第一才女,連這都被你發現了!”
簡怡十二歲進宮,如今從蓮妃算起到懷柔公主,她已經伺候了十八年了。
初入宮時的簡怡也如其他沒見過世面的小宮女一般,毛手毛腳的,逢人就跪。
還因為她是在蓮妃娘娘宮里做事的宮女,被皇后罰跪在冰天雪地里整整一夜。
后來雙膝落下了病根,每逢陰天都會引發讓她痛不欲生的酸痛。
也是那時候起,她一改毛毛躁躁的性子,學會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盡心盡力的侍奉蓮妃,也得到了蓮妃的賞識。
在鐘粹宮里,除卻見了主子,再也不必下跪了。
老天爺似乎有意捉弄她一般,一個月朗星空的夜晚,與她平起平坐的宮女搖身一變,竟成了宮里的昭儀。
日后無論人前人后,她都要向昔日同為奴婢的李昭儀進行叩拜。
不到一年的功夫,李昭儀誕下了七皇子,皇帝順勢又將其封為了貴人。
如此一來,簡怡與她的距離似乎比天塹還要遙遠。
所以沒人知道,簡怡的內心,其實對“奴婢”二字已經自卑到畸形。
李詩晴最初也看不透。
還是隨著時間的增加,她才發現每每簡怡說出“奴婢”二字的時候眼底都會有一絲排斥的神色閃過。
“呵呵,可你就算殺了我又能怎樣?能改變你終生為奴的命運嗎?能洗刷你曾經為奴的歷史嗎?”
簡怡眸色沉了下來,她彎身反譏了一句:“下月初九,謝大人與縣主成婚。李姑娘求求奴婢,奴婢興許會帶姑娘去看看謝大人成婚呢?”
能出公主府?
李詩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生的機會。
她暗淡的眼神忽然閃了閃,撩開裙擺,朝主位上的簡怡跪了下去。
“我的確心悅謝大人,想看看他成親時的樣子,還請簡怡姑姑成全——”
李詩晴毫無拘泥的放下身段向簡怡跪拜,簡怡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看來李姑娘對謝大人真是情深義重啊,奴婢怎好拂了李姑娘的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