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燼的新婚休沐有七日。
待他第七日上朝的時候,也正是寧昭準備接待苗疆使者的前一天。
寧姝晨間特地叮囑謝云燼,“大哥沒做過官,此次的事可大可小,夫君幫襯著些。”
謝云燼以迅雷之勢在她紅潤的面頰上香了一個,打開房門后又瞬間恢復成以往正人君子的姿態,回首一笑,“既是夫人的委托,我自當盡我所能。”
說著,他身著暗紅色官服的身影,踏著晨光,漸行漸遠。
寧姝無奈的收回目光,示意龍善進來。
“那日,謝謝你了。”
謝云燼在府中的時候,她逮不著機會與龍善單獨相處,這時候輕聲道:“龍善,你對我有什么想問的嗎?”
以龍善的聰慧,定然是發現了她對苗疆異樣敏感的態度。
不然不會在謝云燼面前將所有的事攬在身上。
龍善輕笑,不是很在意的模樣,有些惺惺相惜的看著寧姝。
“姑娘對龍善的好,龍善能真切感受的到,此生足矣,并無疑問。”
無人的時候她的稱呼還是以往的那般。
從陸子明的手開始,龍善便開始對寧姝稍稍有了疑心。
那日懷柔公主受的傷與陸子明大同小異,龍善更加確定了心里的懷疑。
但寧姝若不愿說,她也無心打探。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能分辨出寧姝到底是真心還是虛意。
只要寧姝還信任她,留她在身邊侍候,那她對寧姝的信任亦是如磐石一般堅韌。
寧姝眼眶微熱。
她才與龍善相識多久啊?
她與巫檀又相處了多久?
這份信任,實屬難得。
“龍善,時機還未到,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在那之前,你只需記得我不會害你,不會利用你,不會丟下你便好。”
如洪水般的暖意將龍善層層圍繞,她鼻尖一酸,就要忍不住的時候房門外霜兒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她神色有些慌張,“少夫人,奴婢聽說作為您的丫鬟一同來到國公府,就是陪嫁丫鬟的意思是嗎?”
“噗——”
寧姝摸了摸霜兒的頭,“霜兒想做夫君的側室?”
哪知道霜兒的眼淚比龍善流得還快,“少夫人不要啊,霜兒只是留在夫人身側伺候夫人,從來沒說過要賣身啊——”
龍善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與寧姝四目相對,各自都微微含笑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下了朝,謝云燼登上馬車之時,玄風立即稟道:“主子,去過公主府了,但沒找到東西。”
謝云燼的動作頓了頓,雙眼微瞇,“以公主的心性若早有這種東西不會等這么久,你盯著點連尚書那里的動靜。”
蓮妃常年在后宮,插手不到前朝的事。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四皇子。
不過四皇子為人雖狡詐,以他素來潔癖的性子和骨子里的那份桀驁,應該會不屑用曼陀羅花。
從大婚那日他怒斥懷柔就可以看出,行宮下毒,定然與他無關。
二人的懷疑皆可消除,那有權有勢又能聽懷柔公主擺布的,就只有連尚書了。
玄風沉聲應是。
回到國公府,徑直回了房。
房門打開的一剎那,寧姝正安安靜靜的坐在美人榻上看著書,“回來了?”
“嗯。”
寧姝放下書籍,為謝云燼更衣,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