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收回目光,小心的踩著石階,忽然道:“他常年守候在道觀的門口,作為一個看守官銀的人,他常在的地方應該就是藏匿官銀的地方,或許——”
寧姝再次回眸,指向了山頂上那兩處莊嚴的石柱,“或許是那里呢?”
謝云燼瞧了瞧那兩根看似通天的石柱,輕笑道:“不會的,那兩根石柱從大空寺建寺以來就存在了,要想換掉兩根石柱,來燒香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寧姝還是覺得許道長整日出現在那個門口有些可疑,但又說不上具體是哪里,只好默默跟著謝云燼回了國公府。
謝云燼一刻都沒停留,親自送寧姝進房后,直接又進了皇宮與皇帝匯報。
皇帝頭疼的聽完了謝云燼的匯報,倏然睜開雙眼,目光凜冽。
“官銀的事繼續追查,實在不行拆了大空寺也要找到。”
祁國國庫正空虛,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不是小數,皇帝不想便宜了詢王老賊,命令道:
“至于禹州方面,不能再拖了,朕會當即下旨派遣駐扎在附近的軍隊殲滅詢王。同時,你與向統領各帶上人馬秘密將名冊上的人抓回大牢。”
謝云燼領命。
眼下,這應當是最好的決策了。
走出宣義殿沒多久,謝云燼身前的影子一黯,他連忙抬頭看清來人后,和煦一笑:“下官參見連尚書。”
連榮身著一品朝服,手中還拿著一本奏折,蒼老的面容上略帶威嚴的神情,雙眼緊盯著謝云燼那抹虛假的笑意,隨之也跟著笑了笑:“謝大人。”
“謝大人這是剛與陛下議完事?”
謝云燼拍了拍裙角上原本就不存在的褶皺,笑道:“不是,下官只是為陛下送甜湯而已。”
連尚書的笑容僵在臉上,雙眼微瞇的看著謝云燼:“謝大人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那連尚書又何必明知故問?”
光從謝云燼溫和的態度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一絲笑鬧的神色。
但連尚書的面色已經越來越沉。
他為官多年,位居一品尚書,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偏偏謝云燼是軟硬不吃,還常常與他作對。
“謝大人為了朝政鞠躬盡瘁,老夫很是佩服。只是不知老夫可有在何時得罪了謝大人?”
就算有,他自負做得滴水不漏,何至于此?
謝云燼呲牙一笑,笑得如沐春風。
“連尚書這是哪里話?”他瞥了眼連尚書手中的奏折,微微一笑:“既然連尚書還有要事在身,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不送。”連尚書陰沉著臉,一雙豆大的眼球似乎要奪眶而出,緊緊黏在謝云燼的背影上。
直到謝云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怒喝一句:
“哼!黃口小兒,不知禮數。”
身后,一個身影緩緩從拐角處出現,他如毒蛇般的瞳仁緊盯著謝云燼所消失的方向,輕聲道:“舅父不必跟他一般見識,他不是為朝堂鞠躬盡瘁嗎?那死而后已也應該在所不辭——”
連尚書收回了目光,面向那人雙手作揖:“四殿下——”
四皇子微微頷首:“走吧,父皇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