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尚書笑了,笑得很牽強,很痛苦。
聽得了官家的匯報,再看看手中蓮妃傳來的口信,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道:“作罷就作罷吧——左右那些人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管家眉目擰在了一起,“可我們可是付給了無量山莊一大筆銀子呢!”
“那又如何?失手到底不是無量山莊的原因,難不成你有法子讓無量山莊吐出錢來?”
連尚書憤恨的瞪了管家一眼后,收回目光,將手中的信紙點在了燭火之上。
他染著愁容的眼睛里,火花四濺,直到那團小火燃燒殆盡,只剩下原有的燭火時,目光才逐漸深沉。
陛下已經利用蓮妃的嘴來警告他,他尚書的寶座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如若再有東窗事發,恐怕蓮妃根本沒那個本事保住連家。
看來,余姚和四皇子的親事不能再拖了。
“爹爹!”
連尚書正想得出神,連余姚的聲音如同鈴音一般闖入耳中,讓他的面頰上倏然多了一抹慈和。
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出去后,才見到連余姚蓮步走來。
“爹爹,這是我今日作的詩,爹爹您覺得如何?”自從連尚書告知了連余姚她必定會做四皇子的正妃后,連余姚整日都苦心鉆研于六藝之中,無法自拔。
連尚書接過那張紙,大略瞄過一眼后,朗聲笑道:“余姚近日的進步真大。”
連余姚甜甜一笑,“雖然不如表姐做的出彩,但母親也夸贊女兒確實進步了。”
提及表姐李詩晴,連余姚的眸色忽然黯了下來。
“也不知道表姐到底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一個棋子而已,昔日的光輝根本在連尚書的心中掀不起丁點的浪花。
他對李詩晴的失蹤根本沒上過心
可嘴上還要哄著連余姚道:“余姚放心,為夫一直派人在尋你表姐,沒有找人尸首,那她人就是活著的。”
“但愿如此吧。”連余姚微垂著眼瞼,目光一斜,不甘的道:“都怪齊大人和謝大人,抄了表姐的家,要不然每年這時候表姐都會來府上賞秋菊的。”
“她不在,秋菊依然盛開,你且替她把她那份也一起賞了不就成了?”連尚書隨口一說,連余姚卻打開了話匣子,說出了今夜來找連尚書的真正用意。
“我一個人賞有什么意思?爹爹,要不以母親的名義在府上辦個賞菊宴,邀請一些夫人和貴女們來府上一同觀賞可好?”
連尚書豈會看不懂連余姚的小心思?
在今日之前,他定當是要拒絕的。
不過剛剛下定了決心要提上連余姚與四皇子成婚的日程,由著連余姚去會會那位尚未入府的側妃有何妨?
“好,余姚想做什么就去做。”
“多謝爹爹!”
連尚書忽然眸光一閃,笑道:“為父再給你舉薦個人。”
……
寧姝把玩著手中的請帖,冷笑連連。
這場究竟是賞菊宴還是鴻門宴,倒是有些讓人看不透了。
猶豫了整個下午也沒想好究竟去是不去。
國公夫人恨不得與天底下姓連的人都撇清關系,這張請帖她自是看都沒看一眼就丟了的。
而連夫人寧姝不熟,但基于謝云燼剛剛將了連尚書一軍這一點,她去了定當是要受些白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