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唇角,眼中盡是得逞的笑容。
這時,新郎官端王也端著一壺酒走來了。
大皇子率先起身恭喜道:“恭喜四弟了,雙喜臨門啊!”
剩下幾位皇子也連連起身,對著端王祝賀著。
端王笑道:“本王只是個開始,想必三哥和七弟也要快了。”
康王的眸光閃了閃,舉杯笑道:“本王借四哥吉言了。”
兩人一句一個“本王”的自稱,微微的刺痛了三皇子的耳膜。
即便眼下的康王毫無勢力,而且在朝中也沒有任職,可他總懷疑康王很快就能超越端王,甚至超越他。
并且他很堅信自己的懷疑!
端王敬過了眾位皇子,又來到了謝云燼所在的席位,他的目光陡然變得深沉,面上卻還是掛著虛偽的笑意,對謝云燼意有所指的笑道:“多謝謝大人光臨,本王能有今日,還多虧了謝大人的‘相助’啊——”
謝云燼連忙起身,和煦的笑道:“端王殿下曾經也送過下官一份‘大禮’,下官自然是要回禮的。”
齊承安一臉懵逼的看了看謝云燼,又看了看端王,實在聽不出二人之間的話中之意,但他卻能明顯的感受到有一股波濤似乎在二人之間暗暗涌動。
端王深邃的眸光毫不避諱的打量著謝云燼,他知道謝云燼所說的是寧姝。
那份隱藏在心底深處的不甘,又在這一刻漫上心頭,暗暗咬了咬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絲笑意對謝云燼道:“短暫的擁有未必就是長久,謝大人可要守住了,萬一哪日圈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飛走了,可就怪不得他人了。”
寧嬌送來的消息讓端王深信不疑。
他相信謝云燼定然是在暗中秘密調查他。
曾經想要收復謝云燼的心思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或者說,在他迎娶寧姝的時候,他就已經打消了那個念頭。
身在權謀利益的中心,做不成朋友,那就是敵人。
端王便無無畏無懼的與謝云燼撕破了臉。
謝云燼萬萬沒想到他都已經成婚這么久了,端王竟然還惦記著寧姝。
他臉上的笑意甚濃,儀表惶恐。
只是那笑意卻由方才的云淡風輕在瞬間轉變成了薄怒。
“端王殿下適合圈養鳳凰,而下官的金絲雀,就算被人偷走了,只要心是向著下官的,它就永遠知道回家的路。”
謝云燼端起酒杯,沖端王揚了揚,大有深意的嘆道:“更何況,下官還是有些能力,能保住她不被歹人所窺視的。”
說完,忽然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謝云燼不再廢話的坐回了椅子上。
端王則眼神幽幽的看著他的動作,緩緩的喝下了這杯今晚最為苦澀的一杯喜酒。
是夜。
整個王府都掛著喜紅色的燈籠,被微涼的秋風吹得東搖西晃。
所有的賓客逐一離開后,整個前院里就剩下還穿著紅色喜袍的端王和一輪孤月了。
酒過三巡,他面色反常的白皙。
墨發束冠,在暗紅色燈籠的照耀下,再配上那身大紅色的喜袍,整個人顯得更為陰戾。
身旁時不時有做活的下人路過,在越過端王身前的時候,都會遠遠的躬身施禮。
端王的雙眼仿佛看不到人一眼,就那么直直的盯著正前方的府門,寧靜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