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晴抹著藥方的手微微一頓,緩緩轉身,隔著冪籬凝望著寧姝。
一身雪白的長裙,雖與當時夏季的裙衫不同,但寧姝不會看錯,就是當日謝云燼來到寧府宣讀圣旨時,她在寧府門口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
寧姝見其不答,再次開口道:“姑娘,我們可是見過?”
李詩晴被冪籬遮擋的眸色如寒似冰,淡淡搖頭后,福了福身,倉皇走出了藥鋪。
寧姝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若有所思。
齊夫人也不解的看著李詩晴的背影,問道:“認識的人?”
寧姝搖頭,“說不上認識,但應該有過一面之緣。”
她很確定,那日在寧府門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白衣女子。
雖然沒看過她的樣貌,但她身上所散發的敵意至今都未曾改變。
就連剛剛,她轉身見到寧姝的那一刻,寧姝也能明顯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憎恨。
齊夫人對那道身影也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沉思了很久,愣是沒想出來究竟在哪里見過那名白衣女子。
“兩位夫人,可是有什么想買的藥材?”
掌柜的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沉默,視線里的人影也徹底消失了,寧姝收回目光,轉身問向掌柜的:“剛剛那位姑娘買的是什么藥?”
掌柜的有點尷尬的瞥了一眼柜臺上的藥方,猶豫著客人的信息是否可以告知他人。
齊夫人笑著自報家門,“我夫君是和這位夫人的夫君都是在朝中任職的,我們也純屬好奇,掌柜的不用擔心。”
她嘴上說著,人已經行動起來,走向柜臺拿起了兩張看似差不多的藥方遞給寧姝。
掌柜的一雙生意眼,早便從衣著上分辨出了兩人的身份不凡,左右那姑娘的藥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便陪著笑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方子,那位姑娘是來買墮胎藥的。”
“墮胎藥?”齊夫人驚呼出聲。
人世間就是充滿了不公平。
她枯苗望雨的想要懷上個孩子,偏偏不來。
那位白衣女子卻買墮胎藥?
“真是天意弄人啊!”齊夫人發自內心的輕嘆一聲。
寧姝早便看到了手中的藥方,記載的確實是墮胎藥的兩種。
只不過——
“她也許并未有孕,只是預防而已吧?”她抬眼問向掌柜的,掌柜的一拍腦門,笑道:“這位夫人說的對,嚴謹的來說,她找的是避孕之類的藥。”
“哎呀,造孽啊!”齊夫人又是情不自禁的嘖了嘖。
寧姝的目光放在藥方上良久,死死的盯在那上記載的浣花草三個字上。
寧姝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閃過了一絲念頭,但她卻沒能抓住。
只好將藥方遞給掌柜的,隨口問道:“掌柜的,浣花草可以作為食物的佐料嗎?”
掌柜的一邊收著藥方,想了想道:“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民間能人異士那么多,究竟會不會用浣花草做其他的用途,小的便不得而知了。”
寧姝微微頷首,“好,那給我些浣花草!”
“啊?”掌柜的一怔,隨即認真的道:“這位夫人,浣花草可是記在了剛剛那張方子上了,其功效不用小的說夫人也應該明白吧?夫人確定是要浣花草?”
“對,我要!”
掌柜的只好納悶的為寧姝包好了浣花草,在二人臨走時還不忘再叮嚀幾句,見寧姝含笑點頭,才放心的讓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