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及脖頸上的疼痛,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著:“咳,按理說河壩的下游鮮少有人前去,另埋尸的人也做好了后續工作,怎就被康王發現了——”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端王冷著面色沉思著,河壩埋尸按理說一般人都找不到。
或者有心想找也很難看出端倪。
偏偏楚懷憐剛上任就找到了兩人的尸體?
連一日的時間都沒用上?
端王緩緩坐到椅子上,從懷中取出了錦帕木訥的擦拭著手指。
“有趣。”
連尚書重新擺正了跪姿,豆大的汗珠如雨直下,一雙蒼老的眼神里帶著焦急的神色凝望著地面,眼下是討論有趣無趣的時機嗎?
“殿下,如今尸體已經被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啊?”
從金水湖藏銀東窗事發后,連尚書為了撇清與劉侍郎的關系,已經將所有的證據連夜銷毀。
可皇帝又不是傻子,豈是他沒有證據就能糊弄過去的?
端王擦干凈了手指,有氣無力的捏著眉心,“找幾個與劉家公子有仇的人將這件事情頂上,實在不行,舅父可能就要負荊請罪了。”
連尚書的背脊一僵,牽扯到官銀的事,皇帝必當不會輕饒了他。
眼下端王的話中之意,是要他全全包攬在身上?
“殿下——”
“連尚書!”端王抬手打住了連尚書的話,語氣也軟了下來。
“自己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難不成連尚書認為自己的命要比連家更重要?”
連家也如謝家一般,百年簪纓,流傳至今已經出過了兩任皇后,一任首輔。
除卻連尚書這一房,其他房也有很多在朝中任職。
即便皇帝震怒,也不會將連家連根拔起。
否則朝局必將震蕩。
時下端王只能默默祈禱皇帝不會把他也牽扯到其中。
連尚書聽著端王冷漠的話語,已經震驚到失去了正常的反應能力。
官銀是他先動了心思不假,但他在最初行動的時候已經對端王言明了,說將來會動用官銀來協助端王培養自己的軍隊。
大禍臨頭,端王竟然拋棄他?
在他斟酌之際,端王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本王對舅父保證,將來會封余姚的孩子為太子!”
連尚書還在想著如何反駁端王的決定,但這句話,卻讓他的心動搖了——
……
無量山莊。
無極堂堂主臉上洋溢著功成名就的笑容,快步走入山洞。
“莊主,今日端王有了動作。”
銀袍男子立即問道:“什么動作?”
無極堂堂主恭敬的道:“在放出謝夫人消失的消息后,端王先是召見了府中的一位白衣女子,而后又去鴻臚寺見了苗疆的人。”
“苗疆的人——”銀色面具下的唇角終于有了弧度,“原來如此!”
“立即召集人手,去鴻臚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