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燼收到了玄風的傳話,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眼神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他安排好了一切,立即返回了國公府。
想法如寧姝一般,一切就只有交給時間了。
希望那只老狐貍能盡快的露出馬腳。
果不其然,在那日與端王談崩后,連尚書頹然的回到連府,孤身一人靜坐在書房中呆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他敞開房門,蒼老的面容上多了一絲魚死網破的堅定。
一連幾日,連尚書都沒有上朝,皇帝也無心過問。
卻有不少平日里跟隨連尚書較好的官員大肆上諫,要求皇帝立儲。
皇帝隨手又將一本寫有請求立儲的奏折丟到一旁,大有深意的輕笑一聲:“又是要立太子的,你怎么看?”
謝云燼拱手道:“微臣不敢妄言,既然是幾位大人的諫言,陛下與其問臣,倒不如問問幾位大人。相信幾位大人的心中應該有了儲君的人選。”
“嗯。”皇帝很痛快的嗯了一聲,隨手又拿起了一本奏折翻看,“你說的很有道理。”
幾人與連尚書關系匪淺,就連皇帝都能看出這是連尚書的授意。
連尚書這是要求立儲?
他想要皇帝立誰為太子?
答案昭然若揭。
“朕就是不明白,為何偏偏趕在這個時機?”
老四已經等待了這么多年,何必急于一時?
皇帝自然而然的將連尚書異常的舉動歸功于端王的身上。
謝云燼的內心可沒有表面上表現的如此平靜。
他暗嘆姜果真還是老的辣!
以皇帝的心性,誰人都知曉上了請求冊封太子的折子會更加適得其反,尤其是連尚書這種欲蓋擬彰的做法。
皇帝看到的只是連尚書想要皇帝看到的。
謝云燼看到的卻是連尚書與端王的決裂之舉。
“或許,連尚書覺得在有生之年能見到陛下冊封太子是件幸事。”
皇帝抬眸,戲謔的道:“怎么?你們找到證據了?”
“應該快了。”謝云燼答。
“嗯,好。那朕就再幫上你們一把。”皇帝忽而笑道,當即擬出一道圣旨,冊封三皇子為燕王。
這道圣旨當真是火上澆油,連尚書在燕王封王的翌日便遞出了辭呈。
皇帝以為連尚書想利用官銜來威脅他,逼迫他立儲。
龍顏大怒之下,當即允了連尚書的辭呈。
所有人都為皇帝的震怒而戰戰兢兢,卻沒人見到無人處,連尚書蒼老的面孔上露出的陰邪笑意。
緊接著,京都中謠言四起。
傳言藏匿于金水湖底的官銀,其實是連尚書的手筆。
而連尚書,則是為了替真正的幕后黑手而無辜的被摘了烏紗帽。
能逼迫當朝一品尚書退位的幕后黑手,三歲小兒也能猜出是端王。
謝云燼與齊承安坐在摘星樓大堂的家偶偶里,聽著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的講述著事情的始末,當真還覺得幾分有跡可循。
齊承安擠眉弄眼的湊近謝云燼道:“謝兄,你說會不會真是連尚書干的?”
“齊兄覺得呢?”謝云燼不答反問。
齊承安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是。”
“齊兄覺得是什么便是什么罷——”
“倘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以,咳咳,那位和連尚書的心性,怎么可能會讓這種風聲在京都流傳?”齊承安饒有興致的分析著。
謝云燼輕聲道:“也許,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