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也深有感觸。
連日趕了十幾日的路程,他的手背上都長滿了凍瘡。
苗疆風和日麗,委實是令人心曠神怡。
幾人的表情都說不出的激動,唯有龍善沒有顯露出三人一般的興奮情緒,而是緊緊鎖著眉頭,就連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成拳。
寧姝察覺到了龍善的異樣,來到她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還保留著祁國的溫涼,寧姝不得不用雙手緊緊捧住。
“龍善,一切都過去了,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龍善垂下了頭,不想讓寧姝發現自己微紅的眼眶,微微搖頭道:“姑娘多慮了,奴婢對苗疆的心早就死了,現在奴婢就是姑娘身旁的一名普通的丫鬟而已。無論姑娘去哪里,姑娘永遠都會追隨。”
元武神經大條,沒聽懂其中的含義,笑呵呵的說著:“龍善姑娘怎么忽然表忠心了?這話應該我說才是,無論夫人和主子去哪里,元武都會在前方開路。”
玄風抱著劍,一言難盡的看了元武的后腦勺一眼,不再多話。
他也發現了龍善的不同,這份不同或許與寧姝身上的秘密有關,與苗疆有關。
不過他對龍善的了解程度堪比寧姝,他相信龍善的為人,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向著寧姝的。
寧姝緊了緊手中的力道,“你既是我的丫鬟,也是我的親人,我想不用我言明,你也知曉其中的含義吧?”
她重生為了祁國貴女,骨子里的印象還當自己是個苗疆人。
不然也不會不顧路途遙遠,而遠赴苗疆了。
身在祁國,她的身邊有一個同為苗疆出身的龍善,何其幸運?
龍善再也忍受不住鼻尖的酸楚,兩滴晶瑩被和煦的日光照射,泛著如星辰一樣的光澤滑落。
“是,奴婢再次謝過姑娘。”
“好了,不要再說了,迎接我們的人好像已經到了。”寧姝看著山路轉角處,一身黑袍的大長老正拄著一根紅色的蛇頭拐杖,緩緩朝她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謝夫人。”
大長老的氣焰雖然沒有從前那般囂張,但她的神色卻比在京都離開時可是好了太多。
寧姝不禁在心頭感慨,果然經歷了一些事后,人的性情是會改變的。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大長老微微頷首,“老婦也沒想到謝夫人會這么快就趕到苗疆。”
心里裝著事,大長老不再寒暄,急道:“那事不宜遲,謝夫人可否移步圣女閣?”
“圣女閣?”寧姝嘴上疑惑的問著,腳步卻不停,隨著大長老的步伐走向了山脈的深處。
一路上大長老詳細的為寧姝講解了事情的經過。
巫王因為常年閉關,她的住處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為了更快地讓巫王醒來,大長老臨時決定將巫王移至圣女閣。
左右苗疆現在還沒有圣女,圣女閣的位置還依山傍水,是一個療養的絕佳之處。
寧姝了解的點了點頭。
說話間,曾經住了十八年的圣女閣已然遙望在即。
大長老留心的看了一眼寧姝的面色。心里的那道疑慮更加深了。
“謝夫人此處便是圣女閣,巫王就在三樓的臥房里,請隨我來。”
寧姝默默的打量著四周的景色,清瀾湖的湖水依舊緩緩流淌,湖邊足有三層樓閣高的大秋千靜靜坐落。
她的視線一花,思緒瞬間飛回到了幾年前,她與巫檀在湖邊嬉鬧時的那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