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沒有找到有關于謝云燼的任何消息,他心底不愿意承認,可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且,眼下他們身處的金井小鎮是祁國與北涼的邊境處。
對面正是谷城郡。
越過江水的下游繼續深入,就是北涼的城池了。
“是啊,再走下去江邊都是險峻的山嶺,根本沒的人啊!”玉龍幫的水匪早就想勸說寧姝折回了。
苦苦無從下口。
他謹慎的搭腔,三角眼的余光小心的睨著寧姝。
玄風哀涼的垂著眸子,小心問向寧姝,“這里距離主子當初遇險的水域也太過遙遠,屬下覺得——”
“你說的也對。”寧姝眼底微微泛紅。
玄風能想到的她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想了。
一個人,如果登上了岸,怎么可能沒有留存一絲一毫的蹤跡?
她只是不愿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寧姝強忍著淚水,聲音略顯嗚咽,“今日先找個地方落腳,待明日將金井鎮剩下的水域都尋找過后,我們再按照原路返回。”
龍善和玄風都沉默無聲,他們都知曉寧姝下了這個決定要經歷多痛苦的心理斗爭。
找到客棧安頓好后,龍善看著越來越消瘦的寧姝,心疼的道:“姑娘,這些菜品都是當地的美食,您還是吃一些吧?吃飽了明日才有力氣好生尋找大人啊。”
“嗯。”寧姝嘴上答的痛快,手中的筷子卻像是有千斤的重量,提不起任何菜肴。
“哎。”龍善嘆息著,夾了一塊肉到寧姝的碗里,“姑娘就當做這是藥,尋找大人的良藥!”
“好。”
大道理寧姝都懂。
只是一日見不到謝云燼,一日就寢食難安。
特別是在走到了盡頭的時候,今夜她更加的失落。
玄風的眼底也流轉著些許晶瑩,他很久都沒有如此難過過了。
淚水就著米飯狼吞虎咽的下肚,玄風放下碗筷,對寧姝道:“夫人請在客棧里休息,屬下去找人通知一下對面。”
寧姝答好。
龍善也收拾好了床鋪,退了出去。
她知道,該留給寧姝一個自己的空間,讓她盡情的哭一場——
的確如此。
所有人都離開后,寧姝拿著謝云燼的畫像,站在窗前,指腹輕輕的撫摸著畫像上的臉頰。
“今日是臘月十三,你說過你會回來的,沒想到這一次你食言了——”
一滴淚水滴答的掉落在畫像上,暈開了畫像上眼睛的位置。
寧姝連忙慌張的擦拭,為了防止墨痕更加擴散,她高舉畫像到面前,輕輕的吹著。
試圖用哈氣吹干那滴淚水。
許是長久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她的手指吃不住力,畫像在她的輕吹下,居然飛出了窗外。
寧姝探出窗子伸手一勾,那道風力卻將畫像吹得更遠了。、
眼睜睜的看著畫像在空中盤旋,最終落在客棧外的街頭上。
一名七八歲的孩童恰巧路過,撿起畫像抬眸看向寧姝:“這是姐姐的嗎?”
寧姝忙道:“是。”
孩童拍了拍畫像上的塵土,看清了畫像上的人后,小眉頭皺得深深。
“咦?這不是北涼的郡馬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