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過謙了,如今整個陵城都因為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本王想不知道謝大人的下落都難呢。”
康王接過茶,假意聽不出寧姝的話中之意,直言道:“聽說陵城郡主不日即將大婚,傅老大也是因為此事而趕來陵城的,他想要詢問一下本王帶來的禮品可夠撐起祁國人的面子,言談間,便被他不小心看到了畫像。”
傅老大已經離開了客棧。
左右近期內寧姝是進入到傅老大的,待尋得機會讓青劍堂主去對一下口風便好。
如此想著,康王的胡話,張口就來。
“傅老大也是在剛進城的那日,向城主問安的時候,遠遠的見過那位郡馬爺一次,不大確定究竟是否是謝大人,具體的事宜還要由我們親自去查。”
康王話音剛落,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望向玄風,“本王身邊的高手終究抵不過謝大人身邊的暗衛,所以本王想著此事應由謝夫人安排才是。”
寧姝點頭。
能查到如此之多,已經省了他們很多的力氣。
更何況親眼確認究竟是否是謝云燼,還是由熟知謝云燼的人去比較好。
玄風和元武最為合適。
她福了福身,誠懇的道:“一路行來真的感激康王的援助,眼下臣婦無以為報,帶巡回夫君,重歸故土之后,臣婦與夫君定當好生謝過康王殿下。”
康王連忙扶起寧姝,嚴肅的道:“謝夫人這便是見外了,本王能有幸活到今日,還多虧了謝大人與謝夫人的救命之恩。能幫上謝夫人,本王很欣慰。”
寧姝不再猶豫,連忙下令要玄風再次去城主府打探一番。
康王也很想在第一時間確認郡馬爺究竟是否是謝云燼,便邀請寧姝去樓下大堂喝茶等候。
寧姝應了。
北涼的氣候,要比祁國京都冷得多。
但北涼人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寒冷的天氣,坐在一樓大堂喝茶的人,有很多都將窗子打開,喝茶的喝茶,吃酒的吃酒。
寧姝也將窗子微微推開一道縫隙。
夜里的風,更加寒了。
偶爾帶著幾片雪花吹落在她的臉上,讓她從頭涼到心底。
“夫人不必擔憂,如果是謝大人,本——我一定會全力相助夫人營救謝大人的。”
人多口雜,康王改變了自稱。
寧姝單手托著腮,惆悵的舉動與她此時蒼老的面容相符,無形之中都帶著一股滄桑之感。
“如果他還是他,不用我們出手,他自己就能離開。”
寧姝眉頭皺得更緊了,“怕只怕他已經不是他了。”
康王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顫動,他半垂著眸子盯著桌案上的茶水,“夫人此話——怎講?”
寧姝答道:“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還是等待玄風的答案吧。”
康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問出了心底的疑問:“恕我冒昧,倘若以夫人所說,謝大人已經不是謝大人了,那夫人又該如何?是繼續留在北涼,還是會返回京城?”
他停留在茶水上的目光緩緩上移,落在了寧姝易容后的臉上。
他發現,不管她變成了什么樣子,他知道這副皮囊之下的是她的靈魂,他的心就會——
寧姝也收回了目光,扭頭與康王對視。
康王感到呼吸都局促了。
寧姝寡淡的扯了扯唇角,平靜的道:“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子,作為他的妻子,我都會把‘他’找回來的。”
“無論多久,哪怕一生一世,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