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說過要幫你找回記憶,就要說到做到!”
拓跋燕帶著些小性子似的語氣嬌喝道:“陳管家,還有沒有人了?告示不是已經貼出去了?怎么就來了這么幾個人?”
管家忍著腿上的不適,連忙小跑著沖進了屋里,笑道:“郡主莫急,還有一位老大夫,老奴看著定能治好郡馬爺的失憶癥。”
“那還不趕快將人請進來?”拓跋燕瞧著管家的神色異常欣喜,心底也莫名的對這位老大夫給予厚望。
寧姝早已經踏入了房門,她的視線在第一時間就鎖定在了謝云燼的身上。
謝云燼一襲青衫配獸皮夾襖,是北涼人標志性的粗獷打扮。
只是這種打扮依舊掩蓋不住他風輕云淡的氣質。
寧姝微微怔神間,拓跋燕走了過來。
“你就是那最后一名大夫?”
看上去雖頗有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然而在他的眼神中,拓跋燕卻看出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來。
寧姝收斂起心中的情緒,啞著嗓音對拓跋燕道:“回郡主,老婦便是那最后一名大夫。”
“你認得郡馬爺?”拓跋燕胡疑的反問道。
寧姝再次拱手搖頭,“不認得。”
“那你剛剛的眼神,為何如此炙熱?”拓跋燕承認蕭白胡是她見過最美的男子。
但還不至于將面前老嫗這種年歲的女子也迷得神魂顛倒吧?
她剛剛露出的眼神中,明明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相思之感。
寧姝抿了抿唇,“老婦初次見到郡馬爺,不過依郡馬爺的面相,看似并非北涼人。老婦只是沒想到郡主會──是老婦失態了。”
拓跋燕姑且相信了她的話,與她有相同心思的人在這陵城可不少。
莫說其他人了,就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當初都是極力反對的。
拓跋燕揮了揮手,心力交瘁的道:“不該你多問的就不要問,快去看看郡馬爺的情況如何吧。”
寧姝欲言又止,看了眼房間里加謝云燼在內的六人,輕聲道:“郡主,老婦看診有個條件,錢不錢的無所謂,只是不能有外人在場。”
“你們都出去!”拓跋燕認為這些都是小事,有很多能人異士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獨家手段,不想被人看穿。
旋即就將管家與侍候的下人一并趕了出去,自己則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寧姝尷尬的道:“郡主您也——”
“我一人也不行?”
寧姝點頭,“莫說郡主,就連老婦的兩名關門弟子也是從未見過老婦看診的。”
她抬手指了指門外的玄風和元武,淡淡道。
拓跋燕微瞇著眸子上下打量寧姝半晌,又看了看始終一副茫然神色的蕭白胡,最終一甩衣袖,哼道:“那你最好是能看出郡馬爺的病情!”
“老婦盡力!”寧姝強忍著沖動,一臉平靜的送走了所有人后,才緩緩直起身子,望向謝云燼。
謝云燼也正看著寧姝。
見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的時候,謝云燼機械性的擼起衣袖,伸出了手臂。
“辛苦老嫗了。”
“你——最后的記憶是什么?”寧姝來到謝云燼的身前,沙啞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哽咽。
謝云燼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以及包裹全身的刺骨冰寒。”
謝云燼知道這是他的最后記憶,可他說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
那份黑暗帶給他的并非恐懼,好像帶著一絲牽掛的不甘。
那股冰寒也沒能讓他有任何的痛感,而是擔憂這股子冰寒千萬不要侵襲在另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