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明知道眼前的老嫗是個年老色衰的婦人,可她就是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嫉妒的心來。
只是她更不想對蕭白胡食言。
拓跋燕上前一步,生硬的對寧姝致歉道:“是我剛才太過激動了,還請老嫗為郡馬爺施針。”
寧姝的寬大斗篷被抖得有些松松垮垮。
玄風眼尖的上前為她重新系好,并將兜帽蓋在了她的頭上,只露出下半張臉來。
干澀的紅唇微微一挑,寧姝道:“施針可能是個漫長的過程,有可能幾日便好,有可能要過上數月。若郡主每次都忍不住闖入,老婦年紀大了,手抖扎錯的病人的穴位事情可就大了!”
“不會!”拓跋燕咬了咬牙,“我保證以后無論屋內發生什么聲音,都不會擅自闖入了。”
“那好。”寧姝滿意的笑道:“今日老婦沒帶針囊,明日老婦再來。”
管家驚得一身汗。
好歹寧老嫗是個有本事的。
要不然以郡主的性子,說不定連他也要遭殃。
他主動請纓,送寧姝出門。
臨分別的時候,管家還不忘問道:“寧老嫗,您看我的藥方——”
“今日老婦的心情都被郡主叨擾了,明日老婦來的時候再說吧。”
話罷,寧姝轉身帶著玄風與元武二人便消失在了風雪中。
管家并未因為寧姝的冷言冷語而生氣,反而更加確定寧姝就是那種古怪性情的世外高人了。
……
夜半,風雪依舊。
要不是客棧里的下人按時清理積雪,這兩日來的大雪都能堆到寧姝的窗前了。
迎著刺骨的寒風,寧姝抱著個暖手爐,靜靜的站在窗前。
子時已過,陵城這座龐然大物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又過了一刻鐘,寧姝才嘆了口氣。
緩緩關上了門窗。
她關窗的同時,一股強風驟然而起,頂住了窗子。
寧姝垂頭避開席卷而來的風雪,抬起雙手用力的推著窗子。
忽然一只白皙的大手按在了她手上方的窗框上,與她合力輕松的將窗門關好。
寧姝愣愣的看著那只手,莞爾一笑,“你來了?”
“既是老嫗相邀,在下不敢不來。”謝云燼站在她的身后,不看她臉的時候,她的身姿曼妙,且發絲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忍不住去觸碰。
寧姝轉身,面向謝云燼。
二人間的距離,在瞬間變得呼吸可聞。
她撤掉了偽裝的聲線,用自己的聲音問道:“你想問什么?”
“我想問什么老嫗應該知曉!”謝云燼收回手,剛剛的距離顯得二人太過曖昧。
他不相信他與拓跋燕濃情蜜意,但若說他與眼前的老嫗有男女之情,他更無法接受。
寧姝點頭,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輕聲道:“我相信你,所以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她一邊說著,一邊拆下了面上的易容,眼含期待的望著謝云燼,直到所有的偽裝都卸下后,她紅著眼眶問道:“所以,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