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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大雪,是寧姝來到陵城后,下得最小的一次。
可相較于京都的大雪,還是足以堪稱暴雪。
寧姝連夜讓玄風尋來一套銀針,握在手中。
馬車剛剛停穩,寧姝便聽到了昨日那位管家的聲音。
“寧老嫗,您可來了。”
管家恭維的上前,厚重的大氅在似乎壓得他透不過氣,只見他佝僂著身形嬉笑的望著寧姝。
寧姝從懷中取出一張藥方,遞給管家的時候道:“這藥只要三副便可,如果中途管家的腿麻現象有所好轉,就不要再繼續服食了。”
“哎喲,我曉得,是藥三分毒嘛。只要我的腿利索了,保證不吃了。”
管家喜笑顏開,眼前的老嫗可是昨日看過郡馬爺奇難雜癥后,唯一提出有治療方案的人。
在她走后,又來了幾名自稱神醫的醫者。
那幾人說的狗屁不通,就連他這個門外漢都覺得是來城主府騙錢來的。
寧姝回眸望向玄風和元武,問向管家,“今日我的兩位弟子沒帶佩劍,可否與我一同進府?”
“自然是可以的。”管家將人迎進府中,解釋道:“郡主可是下了命令,要將老嫗當成府中最尊貴的客人對待呢!”
尊貴的客人?
寧姝掩在黑袍下的臉輕笑一聲。
屆時帶走謝云燼的時候,但愿郡主還能想起今日的恩情。
拓跋燕比謝云燼還要著急。
她站在房門前翹首以盼,常年生活在北涼,早已習慣了這里的風雪,只穿著很平常的服飾。
見到寧姝的身影從長廊拐角出現時,拓跋燕咽下了心中的排斥感,撐著笑意迎了上前。
“寧老嫗,您可來了,郡馬爺的病情就靠你了。”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既然已經夸下海口要幫蕭白胡尋找記憶,那就只能仰仗寧老嫗的醫術。
再說了,老嫗年老色衰,她對于心中生出的那絲嫉妒感到非常可恥又可笑。
寧姝對拓跋燕的敵意可沒有那么容易消退。
甚至在昨夜聽過謝云燼的講述后,更加厭惡。
她淡漠的應了聲,一句話都沒說,留下玄風和元武看門后,走入房中。
關門前,寧姝終于微微揭開兜帽,嚴肅又威脅的道:“郡主今日切莫要在施針時闖入,不然老婦的手扎錯了位置,老婦可是不負責的。”
“老嫗放心,我回房等著。”拓跋燕以為是昨日過激的行為惹怒了寧姝,只要能為蕭白胡醫治,她什么氣都能受。
“砰”的一聲,房門關合。
元武和玄風像兩尊大佛似的擋在了門前,不容人靠近一步。
房間內,謝云燼再次見到寧姝怪異的面容,略感不適的道:“今日的易容好像比昨日更丑了些?”
寧姝忍不住笑出聲來,“胡說!明明是同一張面皮。”
獨處的時候,她已經換回自己的本聲。
聲音清冷之中又帶著一股嬌嗔,謝云燼莫名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