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的踩雪聲在空曠的山間里此起彼伏。
登山本就是個極費力氣的活兒,踩著血滴迎風而上更加重了難度。
寧姝呼哧帶喘的走著,蝶翼般的眼睫上早已布上了一層寒霜。
又是不知行走了多久,玄風忽然說道:“夫人,不好!”
寧姝停下腳步,轉身問向玄風:“怎么——”
她雙眸一凝,已經看見了山腳下如一條火龍般的火把在循循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快走!”
寧姝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玄風立即提議道:“夫人,他們常年在雪中疾行,恐怕速度會比我們快很多。若夫人不介意,可否讓屬下背著夫人快速上山?”
寧姝看了一眼身后的山頂,已經遙望在即。
“你的體力能夠支撐到山頂嗎?”
“可以。”玄風重重道。
事關寧姝的安全,就算死,他也會安然的把寧姝交給謝云燼后再死。
寧姝點頭,“好,那辛苦你了。”
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
拓跋燕應當是發現了事有蹊蹺,才會派官兵來到北寒山這條回祁國的必經之路尋人。
這點,寧姝還真誤會拓跋燕了。
追擊他們的人是官兵,卻并非拓跋燕的指使,而是陵城城主拓跋宇。
拓跋宇胯下騎馬,手執弓箭,目光陰鷙的盯著北寒山,冷聲道:“加快速度,不能讓他們翻越過北寒山!”
拓跋燕在一旁面色扭曲,“父親,他真的會進山嗎?”
“不是他,是他們!”拓跋宇肯定的道。
“倘若只有蕭白胡一人消失,為父姑且相信他還在城中。”拓跋宇面色一冷,頭疼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可連醫治他的那幾人都消失了,燕兒你說這只是巧合嗎?”
一旁同樣騎著駿馬的拓跋塵掩嘴輕笑,“燕兒啊,別說哥哥不幫你,這事要是被涼王知曉的話,說不定還會扣一個通敵賣國的帽子給拓跋家呢!”
拓跋燕給了拓跋塵一記眼刀子。
這個哥哥并非與她一母同胞,是拓跋宇的前妻留下的孩子。
從小就針對拓跋燕的母親,認為是繼母的出現,他的母親才會郁郁而終。
是以,對拓跋燕的態度從來也都是嗤之以鼻的。
拓跋燕道:“也許他只是在城中走丟了呢?”
“陵城就那么大,以父親之力都沒能找出人,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拓跋塵往背后箭囊里裝滿了箭支,邪魅一笑,沖進了山林。
“放心,哥哥替你抓住那個騙財騙色的畜生,將他大卸八塊帶回去喂狗!”
拓跋燕看著拓跋宇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牙,背上弓箭也沖進了山林。
她不相信蕭白胡是哥哥口中的畜生,但她沒有更好的借口去解釋眼前的事。
她要親自抓住蕭白胡問問,到底為什么要如此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