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謝云燼剛買回的簪子也握在手中,兩只比對在一起,竟然驚人的相似。
“這支也是你送的。”
謝云燼左看看右看看,兩支簪子都是桃木制成,一個雕刻著木槿花,一個雕刻著海棠花。
他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
忽然就想起了國公夫人當日的話來。
皇帝到底給他了多少俸祿?為何他送給夫人的禮物都是這種廉價的簪子?
“兩支我都很喜歡,謝謝你。”
寧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會心一笑道:“府中貴重的首飾頭面數不勝數,反倒是這些制作精巧,別具一格。”
“日后回京了我再補償你一個!”謝云燼當下覺得自己記憶缺失后,囊中真是太羞澀了!
寧姝收好兩只簪子,嘆道:“到時再說吧。”
老規矩,過了子時就與謝云燼調換位置,她默不作聲的上了軟塌,謝云燼也很識相的為她吹熄了燭火。
路程還在寒風中艱難前行,馬車行走在黝黑的山路里也愈發的顛簸。
車內的二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二人都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不約而同的沉思著究竟怎樣的結果才能配得上他們在這半年中的顛沛流離。
被窩已經被謝云燼給焐熱了。
寧姝躺在里面非常舒適,眼皮也越來越沉。
就在她馬上要進入夢鄉的那一瞬間,好像聽到謝云燼幽幽的問著她:“那你究竟為何要去北涼找我?”
寧姝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一直到翌日徹底清醒,她也沒敢詢問謝云燼昨夜是否問過這句話——
寧姝一行人從京都出發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終于在七日后,到達了江南蘇城。
得到口信的沈玉從三日前就派人在各個關口準備接應,他只是心急,提前做了準備,心中對于謝云燼和寧姝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到達,驚詫的同時又很感激。
寧姝來不及寒暄,方見到沈玉就拉著人走進了房間內。
房門關上了足有一個時辰,謝云燼已經喝下了三壺茶,茅廁都不舍得去的等候在門前,死死的盯著那扇房門。
“他們從前也是這么久的嗎?”
他別過頭問向龍善,龍善被突發的聲音怔了一瞬,后知后覺的笑道:“回大人,按照從前的經驗來看,時下連一半的時間都沒到呢。”
龍善有些夸大其詞,她是唯一知曉寧姝心意的人。
為了配合寧姝,素來少言寡語的龍善繼續道:“大人不記得了,當時在潛逃之時,是沈幫主獨自登船,僅憑著心里的感覺,在慢船的人當中,一眼就找到了夫人——”
經過龍善提及,元武也回想起當時的畫面,他好奇心作祟,湊近龍善賊眉鼠眼的笑道:“龍善,我一直好奇,當時沈幫主是怎么找到夫人的?”
“那時候的沈幫主可是連腳步都沒頓一下,直奔夫人而去,難不成——夫人身上有什么香氣不成?”
元武純屬好奇一問,聽在謝云燼的耳中竟成了添油加醋!
他忽然面色陰沉的看向那道房門,鬼使神差的沖了上去!
“砰!”
一道深厚的掌風瞬間將房門推開,木質的門板來回扇動,發出惱人的“吱呀”聲。
房間內,兩人坐在房間的兩側,中間隔著幾近房間寬度的距離——
謝云燼微怔的看著兩人,兩人也詫異的望著他。
寧姝正撇著茶水上的浮葉,見到臉色陰沉后又瞬間變成不知所措的謝云燼,輕聲問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