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我們九龍城寨的規矩,但凡我城寨子弟,死在外面聽天由命,絕不怨天尤人。
但是只要子弟還在城中,外人就休想動他們一根寒毛,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隨著七公不輕不重的墩了一下茶杯,這處議事廳的兩邊樓梯和過廊之中,頓時響起如同潮水一樣的腳步聲,聽動靜,絕對不下幾百人。
就連議事廳的后堂之中,也有人在快步靠近,甚至連粗重的呼吸聲和利器出鞘的聲音清晰可聞。
呦吼,玩得還特么挺古典,摔杯為號,刀斧手一擁而上,把杜蔚國砍成齏粉肉泥。
杜蔚國臉上的笑容不減,沒有一絲一毫緊張神色,緩緩的碾滅煙頭,語氣幽幽的
“七公,你這是什么意思軟的不行來硬的想要一擁而上,這也是你們城寨的規矩”
七公摩挲著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冷笑一聲,一改之前慈眉善目的表情,語氣陰森
“年輕人,這里可是九龍城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識相一點,在這里,是龍盤你得著,是虎也得臥著。”
聽見唐七公色厲內荏,大言不慚的口出狂言,杜蔚國連忙垂下眼瞼,才勉強忍住放聲大笑的。
丫的,這老流氓明顯是想玩強龍不壓地頭蛇的戲碼,不過就憑他手下這些烏合之眾的刀手,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杜蔚國起來玩心,斂住笑意,輕輕的搓弄著手上的灰燼,擺出一副有些心虛的姿態
“七公,那如果按您老的說法,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呢”
眼見杜蔚國認慫,唐七公輕笑一聲,像個陰謀得逞得手老狐貍似得,擼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又開始拿腔拿調。
“呵呵,年輕人嘛,就該這樣,知進退,識大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也大概了解了。
伍世豪和你之間的恩怨,都是發生在城寨外面的,他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我們管不著。”
這老頭說話抑揚頓挫的,跟特么唱戲似的,杜蔚國雖然心中膩歪的不行,依然耐著性子,垂著頭,沒有打斷他的表演。
唐七公瞥了臊眉耷眼的杜蔚國一眼,心中愈發得意,眼中露出狡黠之意,輕輕的摩挲一下茶杯,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伍世豪終究是咱們城寨的人,他的門徒子弟也都在城寨,所以,按照江湖規矩,他的財產和營生,還得由城寨來繼續接管。”
好家伙,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杜蔚國差點破防直接笑出聲來。
狗屁的規矩,見鬼的團結,九龍城寨之所以如此態度強硬的維護那些跛豪手下的那些毒販子。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都是為了利益,財帛動人心,敢情這老狐貍想火中取栗,接受跛豪金山銀海一樣的生意。
杜蔚國沒有馬上回答七公,而是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正候在外廳的霍衛,他是沒資格進內堂的,一直都和幾個類似長老一樣的家伙,坐在外面。
霍衛此刻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身體素質超凡脫俗,耳力驚人,內堂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七公的貪婪意圖,如司馬昭之心,讓他羞愧難當。
杜蔚國挑了挑眉,語氣戲謔
“霍衛老哥,你也都聽明白了,這個老不死的,到底打的個什么主意,你倒是說說看,我還要不要繼續裝孫子啊”
霍衛雖然為人耿直,倒是他又不傻,臉色鐵青,聲音悶悶的喝罵了一句
“艸他媽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煞神,你愛咋整就咋整吧,我特么不管了。”
“哈哈哈好說”
杜蔚國長笑一聲,騰身而起,悠閑的伸展了一下腰身,朝著唐七公勾了勾手指,極盡挑釁
“嘖,既然談崩了,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我也不欺負你,來吧,老梆子,趕緊摔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