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匠這家伙是個非常恐怖的對手,智近于妖,洞徹人心,算到骨子里,幾乎所有細節都考慮到了。
要知道,這就只是一個備用的后續方案而已,都已經精細到了這個地步,細思極恐,毛骨悚然。
鐘匠唯一漏算的,大概就是杜蔚國的戰力了。
杜蔚國目前所有已知的戰斗表現,都不是他全力以赴,手段盡出的極限,所有即便是鐘匠,也無法進行精準估算和推演。
杜蔚國離境之后,一共有兩次被逼到了極限,全力以赴的經歷。
一次是在東瀛對戰暴虐毒液同族,一次是在亞馬遜對戰鐵血戰士,這兩次,都是不為人所知的。
即之前在密林之中,對戰變身之后的雷暴,杜蔚國也是硬拼了挨了一記電弧長鞭,都沒有使用瞬移技能。
面對共濟會這樣恐怖的敵人,一定要留后路,底牌,必須要死死的攥住才行。
杜蔚國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鮮血,站在破碎的窗口前面,透過漫天煙塵,冷冷的望著不遠處已經被夷為平地的縣府辦公樓。
眼神凜冽,殺機縱橫。
整座樓都被夷為平地,就算是用腳后跟想,里邊的所有人肯定都已經化作齏粉了,估計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而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太猖獗了,簡直就是視人命如草芥,這個該死的鐘匠,泯滅人性,為了設局陰死他,前前后后,已經填了幾百條人命進去。
幾百海盜,4個能力者,無辜的船員,無辜的辦公人員,大概在他眼里,一切生命,都只是棋子而已,皆可犧牲。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為官,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許,只有像鐘匠這樣的人物,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執子之人。
這個鐘匠,絕對是個勁敵。
胸中一陣蠕動,又啐出一口黑血,這是暗傷,內臟此刻已經修復如初,杜蔚國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語氣凜冽
“鐘匠,好樣的,你不是牛皮嘛,那我就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砝碼可以揮霍。”
與此同時,下羅干縣一海之隔的大馬吉隆坡,城中一處鬧中取靜的幽靜別墅,低調奢華,布置簡約的客廳之中。
沙發上坐著一個英俊的白裔年輕人,年齡30歲上下,瘦臉,黑色卷發、鷹鉤鼻、狹長的黑色瞳孔。
年輕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一套黑色真絲睡衣,姿態慵懶的靠在暗黃色的犀牛皮沙發上。
修長的手指,拈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名貴水晶杯,輕輕的搖晃著里邊琥珀色的酒液,眼神專注,仿佛是在注視情人一樣。
“叮鈴鈴”
茶幾上的老式黃銅電話機突然響起,年輕人不緊不慢的拿起聽筒,語氣懶洋洋的
“喂,我是厄爾,什么事,說吧。”
他說的是德語,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厄爾的嘴角勾起,眼神明亮,興趣盎然
“哦,是嗎你確定,他真的活下來了,嗯,沒被炸死,什么,血十字還背叛了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之后,厄爾把水晶杯里的琥珀色酒液一飲而盡,隨手把水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