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馬上入冬了,百草凋敝,北風瑟瑟。
天黑了,眼下情況特殊,誰也不敢在大晚上的出來嘚瑟,于是乎,所有人都早早鉆進被窩歇下了。
城東郊的九龍山,早已殘破,人跡罕至的老君觀里,突然亮起若隱若現的微弱火光。
這座修建在深山老林中的老君觀,其實一年前還是香火鼎盛的去處,據說這里許愿很靈驗,基本上是有求必應。
不過隨著大風吹,昔日繁盛的道觀幾乎一夜之間就殘破了,。
山墻零落,房倒屋塌,觀里的道士不知所蹤,老君雕像的腦袋也被鐵鍬鏟掉了,甚至就連山道上的青石都被拆走了。
道觀后院,一間勉強還算齊整,起碼外墻沒塌的禪房里,升起了一堆篝火。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黑瘦漢子,身子披著一件油乎乎的軍大衣,正蹲在火堆前慢條斯理的鼓搗著煙袋鍋。
“老刀把,我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下山”
黑瘦漢子對面,破敗不堪的床榻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穿著半新發白的藍色棉大衣。
方臉,整張臉都顯得異常扁平,只有顴骨高聳,單眼皮,一雙狹長的眼睛中,幽光閃爍。
年輕人的語氣有些急躁,老刀把卻沒有說話,撿起一根
柴火,慢條斯理的點著了煙袋鍋,緩緩的呼出煙氣。
“老刀把,我特么跟你說話呢,你幾個意思啊怎么,收了錢不辦事,你想黑吃嗎”
年輕人的語氣變得更不耐煩了,甚至情急之下都爆了粗口,目露兇光。
“呵”
老刀把嗤笑,隨手敲了敲煙袋鍋,抬頭斜了年輕人一眼,不緊不慢的回道
“你丫急個卵子啊有能耐你就自己下山唄,就你這皮樣的,我看你能不能進去四九城。”
“梆當”
說話間,老刀還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布袋扔在年輕人面前,語氣里滿是不屑
“姓金的,就憑你這三瓜倆棗,還想讓爺們跟你把命搭上,下山下你麻痹你特么自己玩吧。”
一聽這話,年輕人的眼中頓時閃起了危險的光芒,下意識把手伸進了棉衣里,語氣也變得凜冽起來
“老刀把,你到底啥意思你想反水”
老刀把掃了一眼年輕人伸進棉衣的手,輕蔑的撇了撇嘴
“咋的姓金的,你特么長能耐了,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又抽了一口煙,老刀把語氣幽幽的
“現在山下啥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寸步難行,你還特么想去四九城里撒野,而且還是閻王大院”
說到這里,老刀把的火氣也上來了,揮舞著手里的煙袋鍋,不由提高了音量,破口大罵
“馬勒戈壁的,金正泰,你丫的活膩了,老子可還沒活夠呢,想死自己去,別特么刮拉我。”
年輕人叫金正泰,一聽這話,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臉色陰沉,撿起地上的布袋掂了掂
“說來說去就是想加錢唄老刀把,你的胃口有點大啊,30根小黃魚還不行”
小黃魚就是小金條,一根3125克,30根就是9375克,將近一公斤,放在任何時代,都不算是小錢了。
老刀把狠狠的刮了金正泰一眼,忿懣的喝罵道
“我艸你大爺金正泰,你耳朵塞驢毛了,這就不是錢不錢的事,你知不道閻王大院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邪乎。”
金正泰牙關咬緊,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倒是說說看,那地方到底能有多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