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純種華夏人,只是因為本民族的血脈傳承,這才長了一張典型的高麗面孔,還能說一口流利的高麗話。
數宗忘典的帶路黨嘛,這玩意自古有之,并不稀罕,這個正載君倒是沒有繼續調侃金正泰,而且話鋒一轉
“只要舍得花錢,找個向導并不算什么難事。”
金正泰略微有點情緒,用漢語低聲嘟囔道
“現在四九城里的情況非常特殊,即便是愿意花錢,恐怕也沒那么容易找到愿意帶路的人。”
正載君不懂漢語,聽見金正泰小聲嘀咕,立刻皺起眉頭,提高了音量
“金正泰,你在說什么”
金正泰連忙擺手“沒,沒,我在想,還有什么人能帶咱們進城。”
此時此刻,帽子合同,三進四合院的后院,東廂房杜蔚國家,北間的臥室里,楊采玉正跟孫玉梅擠在一張床上,娘倆正在夜話。
“媽,你也真是的,這幾噸煤,還有這些雞蛋臘肉什么的,你咋就收了呢”
今天下午,胡斐派人給家里送了5噸煤,還有一些雞蛋臘肉餅干果脯之類的東西,名義是照顧英烈家屬。
聽起來好像也沒有什么,理由合情合理,無可厚非。
事實上,眼下的局勢特別,物資匱乏,而這些東西又都是極其緊俏的尖貨,說是千金難換也不為過,自然惹得不少人眼熱。
再說了,眼下的四九城里,英烈家屬那可海了去了,不可能誰家這種超規格待遇。
孫玉梅輕輕的拍了拍楊采玉的腦袋,輕聲斥道
“讓你說的,你媽就是那種眼皮子沒深淺的人啊你當時是沒看見,胡斐派來的幾個小同志,根本攔不住,提著東西,埋頭就往里闖。”
挪了挪身子,孫玉梅又繼續說道
“你說說看,我該咋辦我都這么大歲數了,橫不能當院跟幾個毛頭小伙子拉扯吧”
“唉”
楊采玉輕輕嘆息一聲
“媽,你說好好的,胡司長這突然唱的是哪一出啊這不是把咱們夾在火上烤嗎”
眼瞅著就要入冬了,軋鋼廠整整一萬多名工人,上到廠長,下到勤雜工,今年的過冬煤都還沒有著落呢。
到了晚上,整個軋鋼廠家屬區的煙囪全都不冒煙,就更別提雞蛋臘肉之類,這都算的上是奢侈品了。
在這個當口,胡斐突然派人大張旗鼓的給她送來這么多東西,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搞特殊化,招惹眾怒嗎
“彩玉,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他”,又在外面鬧出什么動靜來了,胡司長是在故意表明姿態”
“他”自然指得是杜蔚國了,他沒死,楊采玉娘倆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孫云梅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神色變得有些緊張。
她雖然提前退休離開了工作崗位,每天蝸居在四合院里不問世事,但是畢竟出身官宦之家,也在體系里浮沉過,基本的政治敏感還在,那根弦也始終繃著。
事實上,自從杜蔚國消失后,孫玉梅時時刻刻都暗自留意著周遭的風春草動,稱得上是殫精竭慮。
一聽這話,楊采玉當即就激動了,撲棱一下翻身坐起,臉都急紅了
“您的意思是蔚國出事了不能吧媽,你可別嚇唬我”
孫云梅目光又憐又愛,連忙伸手把她拉回被窩,幫她把被子蓋好
“你這傻孩子,毛毛躁躁的,趕緊蓋好了,天這么冷,你才剛好不久,別再折騰病了。”
“媽,我沒事,一點都不冷,您快點給我說說,蔚國到底在外面出什么事”
楊采玉小臉紅撲撲的,鼻尖都急出熱汗了,急切的催促道。
該說不說,自從吃了胡大姑娘喂給她的兩顆大藥丸子,楊采玉的身體素質倒是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