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奉孝陰沉著臉要訓斥王朝,顧清連忙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而后走過去將中間年紀看起來最老的泥瓦匠扶起來,溫言說道。
“老丈不必驚慌,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找你們來就是要砌一堵墻而已。放心,絕不會讓你們白干,工錢照付。”
“砌墻?”
老泥瓦匠抬起頭來望向顧清,當看到他身上的道袍后臉色立刻一變,雙膝一軟又跪了下去,任憑顧清如何使力拉扯,死活就是不肯起身。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老漢家里尚有未出閣的閨女…”
顧清明白是因為什么了,老泥瓦匠以為自己是通緝告示上的妖道呢。
不過想來也是,估計此刻還在文登府城內閑逛的道士,也就剩自己一個了吧。
這事自己解決不了,還的是李奉孝親自出馬才行。
“這位老丈莫要誤會,顧清道長乃是享有盛名的俠道,與盜竊府庫的妖道并非一伙。”
得到顧清眼神提示,李奉孝跨前一步,伸出右臂輕輕松松就把老泥瓦匠給薅了起來。
“您是?”
這漢子好大的力氣,老泥瓦匠心中驚嘆。
“本官鎮海關右衛鎮撫李奉孝。”
說罷,李奉孝自懷中取出一枚牙牌在老泥瓦匠眼前晃了一晃。
“草民叩見大人。”
老泥瓦匠不識字,但那牙牌看起來挺值錢的,還有什么什么鎮撫的官職雖然不知道是管啥的,但聽起來很厲害。
這漢子自稱是官,身邊還有四個當兵的護衛,應該假不了。連下又要下跪磕頭。
但奈何身子還在李奉孝的掌控之中,任憑他如何使力,就是跪不下去。
“不必多禮,今日請三位前來,實是有事相求。老丈只需聽從顧道長安排既可。”
身份認證的問題解決了,三個泥瓦匠臉上的驚懼之色退去。
顧清指著倒塌的墻壁說道。
“事情也不算難,只需三位將這堵墻壁復原即可。”
“好說好說。”
老泥瓦匠一聽原來真是砌墻啊,心里就更加安穩了許多。
“復原的意思,就是要將這堵墻恢復成未曾倒塌之前的樣子,分毫不差。老丈你確定聽懂了?”
見老泥瓦匠答應的痛快,顧清不放心的又補充了一句。
“嘿嘿嘿,老漢雖然沒讀過書,也不識字,但話還是能聽懂的。道長只管放心,這事包在老漢身上。”
“好!若能恢復原樣,給付三倍工錢。”
一聽干活有工錢拿,還是三倍。老泥瓦匠立刻眼睛一亮,嘴巴笑的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從隨身的布包里取出沫子、油灰刀等家伙什,帶著另兩人就地開干。
老泥瓦匠蹲在廢墟里挑揀磚頭,中年泥瓦匠拿著油灰刀守在一旁,年紀最小,肚子上還印著鞋印的泥瓦匠則是打了一桶水來,攪和灰漿。
剛開始顧清還不放心,守在一旁監督。
畢竟圍墻倒塌后,還被許多人從上面踩踏而過,幾乎已經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磚塊了。
可當看到老泥瓦匠拿起半截青磚,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后說道。
“列三排七。”
說完將磚頭遞給中年泥瓦匠。
中年泥瓦匠接過磚頭,去到殘存的墻根處,按照老泥瓦匠的報出的位置,將磚頭擺放好。
“列三排二十三、列四排五十九…”
隨著老中兩個泥瓦匠的默契配合,圍墻一點點變高,擺上去的碎磚皆能拼合到一起。
顧清和李奉孝看的也是連連嘆服,市井之中能人輩出啊。
“你確定就是這里?可知這是誰的府邸?”
何府外面,總捕頭肖風池對著身邊一個賊頭賊腦的家伙問道。
肖風池身后,還站著十二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個個眉目帶煞。
“肖頭您還不了解我嗎,我陳十七在文登城全憑這一雙火眼金睛混飯吃,瞧得真真的。兩個軍漢在拐子胡同用麻布裹了那小道士,我一路跟著,親眼看見進了那扇門。至于這是誰的府邸,嘿嘿,何經歷不是都下獄了嗎?肖頭您還懼他作甚。”
“少說廢話,若何家人真敢私自收容道士,即便他何汝道還在職又如何!”
說罷,肖風池一揮手,身后的衙役們立刻朝何府大門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