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璟好笑道:“老太太這是說的哪里話?便是窩棚我又不是沒住過,又怎會在意這些?”說著無奈的攤攤手道:“陛下又不是放我回來享受的,我估計沒兩天就該下圣旨了,介時怕是有的我忙的了!再說……”
賈璟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背著手輕聲道:“寧國府的仇!還沒報完呢!”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賈母忙不迭道:“你又想干什么?那金鄉侯世子柯杰不是都讓你砍了?”賈璟面色隱隱猙獰的恨聲道:“我賈家子弟的血是這么容易流的?賈家人不是不能死,但是讓這么個玩意兒砍了,奇恥大辱!”
賈璟轉身走了幾步,越說越怒,聲音嘶啞道:“我寧國賈家本就血脈稀薄,賈璟幼年喪父青年喪兄,唯一一個侄子也流放三千里此生再難相見!至此我寧國賈家竟只余我賈璟一人煢煢孑立,孤魂只影!這些都是金鄉侯造下的孽!滅了我寧國賈家滿門!這是何等血仇!陛下放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報這血海深仇!”
眾人看著賈璟近乎癲狂的表情,皆是隱隱有些害怕,賈璟雙眼通紅的看著賈母恨聲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賈璟,定要讓金鄉侯府滿門抄斬,雞犬不留!”賈璟激動的流了兩行清淚,喘著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道:“如此……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在賈璟回府的同時,幾乎全神京的勛貴將門都得到了這個消息,這個傳聞在開國功勛中幾乎沒怎么掀起波瀾,本身賈璟要被封爵這件事,他們要么是看不透其中的深意,要么是不太在乎,唯有像宣寧侯府這樣的距離皇權圣心特別近的勛貴們,才能依稀揣摩出永熙帝的深刻用意以及賈璟此時到底擔著何等的干礙。
而洪治勛臣們也同樣只有頂尖的人物才依稀嗅到了些許味道,其他的洪治勛臣雖然都明白賈璟怕是要被大用了,但都是對此十分嗤之以鼻的他們大多覺得永熙帝瘋了,居然推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上臺,所以他們大多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但是涇國公吳逵和成國公李向平,淇國公宋清要一起商議此事,他們又不能不參加,雖然他們大多覺得三大國公有點小題大做了……
成國公李向平弓著身臥在用各種名貴皮草鋪設的座椅上,椅子下面還燃著銀霜炭的炭盆兒,即便如此成國公李向平還是有些瑟縮,時不時的咳兩聲,然后吐出一口黏痰,他旁邊站著的是他最得力的孫子李必,李必慌忙掏出帕子讓老國公吐在了帕子上又給他擦了擦嘴。
李向平輕聲笑道:“老了,不中用了!一到這個時候就要死要活的,不定什么時候就倆眼一閉,就什么也管不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