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寶玉又笑著向眾人討別號,李紈便笑著緩和氣氛道“你還是你的舊號絳洞花主就好。”
賈寶玉聞言臉色一紅,這原本就是他小時候不懂事,學著大人自己給自己取的號,此時被李紈說起黑歷史,難免就有些羞澀的笑道“小時候干的營生,還提它作什么”
探春本不想叫寶玉在這種事情上摻和太多,畢竟人家賈璟都拉扯你了,你還不長進往脂粉堆里滾,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探春連忙道“你的號多的很,又起什么我們愛叫你什么,你就答應著就是了。”
寶玉聞言也知道如此笑著應下了,李紈又對興致缺缺的惜春探春道“二姑娘四姑娘起個什么號”迎春連忙道“我們又不大會詩,白起個號作什么”
探春不愿意落下其他姐妹,于是連忙道“雖如此,也起個才是。”寶釵便直接給她們按上了道“她住的是紫菱洲,就叫她菱洲,四丫頭在藕香榭,就叫她藕榭就完了。”
兩人想了想,也便都認下了,只是隨后眾人就看向了從一開始就很沉默的湘云,寶玉興沖沖的道“云妹妹起個什么號呢”
湘云低著小腦袋瓜,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但是聞言還是抬起頭看了一眼眾人道“啊我,我不知道”
眾人的號都是按著自己住的地方起的,只有湘云,她原本就在賈家是個客人,每次來也都是今天住在蘅蕪院,明天就住在瀟湘館的,所以湘云從一開始就很沉默。
眾人見狀難免的也跟著沉默了下來,看著湘云這個可憐娃,都是一陣心里發堵,湘云在她們眼中已經是個漂泊流浪的可憐孩子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的,湘云那個家,和沒有也沒什么兩樣了,甚至說,湘云要是不生在那個侯府對湘云反而是個更好的結果
保齡侯府雖然是湘云她爹用生命保住的爵位,但是現在她叔叔嬸嬸卻只能維持湘云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明明是個正經的侯府嫡系大小姐,但是看看在座的,四大家族中地位最低的皇商薛家出身的寶釵都比她體面
眾人難免的有些心酸,黛玉更是悄悄的轉過頭去抹了兩把眼淚,隨后寶釵笑著撫了撫湘云的額頭道“這有什么的不拘是物,還是花鳥魚蟲,什么不能取作號沒了束縛,反倒是更改天馬行空了才對”
湘云聞言原本沉悶的表情頓時靈動了起來,她也不想讓大家為她的事難過,她原本也不是這個意思,往日里家里多難過的事情,她也從來沒對著姐妹們提起過,只是實在是敬佩寶釵,才偶爾向她傾訴。
自己的苦終究是要自己承受消化,說給別人,只會讓人家心煩,所以湘云從來都是樂樂呵呵的面對著眾人,這次實在是有些難過,這才沒有遮掩住流露了出來,看到眾人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受到影響,湘云其實早就懊悔了。
所以寶釵如此一說,湘云便連忙笑著一擊手掌道“對啊我想到了那我就叫”
賈璟看著手里的鋼管無力的嘆了口氣,丟到了桌子上,老宋頭伸出燒的通紅的鐵棍往上一按,只聽的“刺啦啦”一聲響,那原本應該十分堅挺的鋼管,居然瞬間軟嗒嗒的融化了。
老宋頭將手中的鐵棍丟回了燒的通紅的爐子里,摘下了手上的鹿皮手套嘆口氣道“侯爺,這燒了一天的鋼,還是這般,滲碳法炒鋼法老朽等人都試了個遍,實在是不知道侯爺所說的那種不發黑的鐵錨究竟是如何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