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不得無禮誰教你隨便說臟話的”
后面的馬車里面頓時傳來了任夫人的訓斥聲,任元昭似笑非笑的看著任元川道“娘早就該訓訓他了如今小三是越來越沒個德行了”
任元川顧不上懟自己的二哥,而是連忙驚奇的落后幾步道“不是啊娘你們快看那邊有個泥腿子身上穿的是蟒袍啊”
任元昭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頭來一面不耐煩的順著任元川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面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蟒袍泥腿子的嗯”
隨后任元昭也驚奇的發現了一個蹲在街邊正笑得跟個二哈似的少年,手里正捧著大碗吃的不亦樂乎,就跟村東頭兒靠著墻曬太陽看熱鬧的傻子似的,而這個傻子,身上穿的衣裳雖然臟的不行,但是依舊能夠看到上面張牙舞爪的行蟒
任元昭也懵逼了,這種精致的繡功,鮮亮的色澤,絕對不可能是戲子們穿的那種戲服也就是說,這個灰頭土臉蓬頭垢發的少年,真的是一個穿蟒袍的人物
任元川看著哥哥道“二哥,往日里只聽說過神京城侯爺遍地走,伯爺多如狗,今兒可算是見識了這神京城就連一個賣苦力的都是王爺了”
任元昭也是很是不解,但是不能讓任元川這么隨便亂說,所以連忙道“不許胡說八道,或許,或許是天家之后也猶未可知,神京本來就是世家更迭,昨日衣蟒環玉之人,今朝落魄了浪跡街頭也是常有的。”
這話其實連任元昭自己都不信,就算是再落魄也沒有淪落到賣苦力討飯吃的地步,要是真的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又怎么穿的起蟒袍
所以任元川完全就是當他二哥在放屁了,轉過頭敲了敲車窗道“二姐二姐你快看啊真新鮮嘿”
車內沉默了片刻,隨后一雙嫩白的小手緩緩地挑開了車簾,輕輕的向外面露出半邊嬌顏來,任素玄臉色微微發白,鳳目微瞇,寫不盡的風流繾綣,昏昏欲睡之感,恍若仕女半醉,臉上微微有幾分厭倦,云髻微舒,發絲凌亂間,更添幾分疏懶韻味。
任素玄柳眉微蹙的看著任元川道“你知我頭痛懶動,偏到我耳邊嘰嘰喳喳個沒完,是不是覺得二姐果真不罰你”
任元川嘿嘿一笑道“這不是就看二姐不舒服,故而這才叫二姐看個新鮮的嘛”說著用手指著賈璟的方向道“二姐你快看那邊這神京城果然不一般,連個泥腿子都是穿蟒袍的。”
任素玄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后鳳目微瞇百無聊賴的順著任元川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后便是一怔。
那少年大笑著將手中的碗遞給了旁邊的老者,隨后又招了招手,似乎在說些什么,少年雖然身上穿著華貴的蟒袍,但是似乎并不嫌棄周遭眾人的骯臟,握手擁抱盡顯恣意,從四周的人的眼神也可以看出,他們對他很是尊重而且透露著親近。
任素玄愣住了,那少年說不上多好看,最起碼在自己見過的青年才俊中絕對算不上好的,但是就算是灰頭土臉,臉上的那種自信,那種威儀,任素玄卻只在自己的父親身上看到過
金黃的落葉自二人之間四散飛舞,層層的人群似乎將兩人阻隔開來,任素玄有些好奇,所以不免的張望了起來,那少年站起身,視線也似乎是要落在了她的身上,誰知這時終究是遲了一些,轆轆遠行的馬車很快將少年拋在了后面。
任素玄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倒也沒有特別的掛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故而見見不到賈璟之后,便也怔怔的收回了視線,然后陡然發現,經方才一著自己居然精神了不少,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此刻居然無比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