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英龍氣憤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孫時泰暗自拈須思索著,楊英龍大怒道:“這個時候叫我去,必是要置我于死地”
孫時泰笑著道:“千歲所言甚是,據在下所知,這個新任巡撫王吉光也是個所謂新黨一員,心中只怕是也心心念念的想著改土歸流,那么您在他的眼中,肯定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孫時泰思索著道:“這下川貴合流,兩邊怕是都欲置千歲于死地,此時的四川布政使司衙門就是一場鴻門宴,千歲好進,怕是出來難啊”
楊英龍冷哼一聲道:“我就是料到如此,這成都府我是絕對不會去的但是”
楊英龍嘆了口氣道:“我發愁就是愁在這個地方,到底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我雖在西南之地不懼,只恐朝廷受奸人蒙蔽,要發兵剿我,屆時豈不是此時該當如何是好,還請先生為我解惑”
他拒不接受當地官員的勘議,這絕對是犯上的,他的身份又是土司,朝廷豈有不做出動作的道理楊英龍擔憂便在此處,他只想安安穩穩的當他的土皇帝,要是真的把朝廷惹急眼了非要弄死他,其實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孫時泰苦笑道:“我知道千歲的意思,但是千歲這么想,恐怕是一葉障目了”
楊英龍聞言急忙道:“先生何以教我”孫時泰清了清嗓子,上前道:“千歲這個時候越對他們軟弱,他們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因為千歲和他們是有根本利益上的沖突的”
楊英龍微微皺眉不語,緩緩的走著,孫時泰也跟在他身旁道:“因為千歲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所以他們不會因為千歲軟弱,就會有所收斂,相反,千歲越是妥協,他們只怕是越會以為千歲軟弱可欺一步退步步退恐怕千歲還沒有來得及還手,就已經被他們給吃干抹凈了”
楊英龍聞言微微吸了口氣對孫時泰道:“那么先生以為我現在該怎么辦”
孫時泰雙目一閃,陰毒的笑道:“千歲,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展現咱們的實力讓他們看到咱們播州楊氏能在西南做出什么讓他們看到咱們在西南的力量看到惹急了咱們會是什么下場”
楊英龍摩挲著下巴沉吟著道:“你的意思是”孫時泰雙眼微瞇輕聲道:“千歲,不是還有幾家五司七姓的人還在嗎這個時候不用這個雞警一下那個猴,更待何時”
楊英龍回過頭看著孫時泰道:“殺干凈”孫時泰沉聲一字一句的道:“殺干凈”
王吉光和葉夢熊坐在四川布政使司衙門坐了一整天也沒等到楊英龍,二人正是納悶兒之時,王吉光派去請楊英龍的人急匆匆的走進來:“不好了大人播州楊英龍方才有屠殺了一家五司七姓之中的一家”
“什么”
兩個人同時震驚的起身看著來人,王吉光沉聲道:“怎么回事”那人便躬身道:“屬下也不知道,屬下去請他來勘議,誰知道連見都沒見到他他只是叫下人告訴我他沒空但是緊接著他便帶著人從海龍屯出來,屬下跟在他后面,親眼看到他又殺了五司七姓之中的袁氏一家”
王吉光和葉夢熊臉色陰沉,葉夢熊一錘桌子沉聲道:“賊子囂張跋扈這是在向我們示威”
王吉光聽著,臉色不由得變得更加陰沉了葉夢熊微微皺眉上前道:“泉皋兄,咱們現在怎么辦”
說實話,楊英龍要是真這么耍賴皮,他倆還真沒啥法子對付他人家就是不來勘議,你能怎么辦
只能有一個辦法
王吉光雙眼閃爍著寒芒道:“既然他要示威,咱們豈有不回應的道理他要示威,咱們也跟他好好的示回威看看誰先被嚇死”
葉夢熊看著王吉光堅定的神色,不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