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的江南總督陶澎,就是叫甄家如臨大敵,生怕又是一個來清算甄家的,陶澎當然是,但是陶澎來之前卻也知道朝廷把這件事交給了賈璟去做
所以陶澎才忍住了沒有動手,甄家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陶澎身上,卻不知道,另外一個和他們關系更密切的老親,才是真正要弄死他們的那把刀
賈璟不敢輕舉妄動,也做事足夠隱秘,所以甄家到現在還是把所有的力量都引導在陶澎的身上,這對于賈璟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談綱繼續道“天子叫你動手的理由給了沒有”賈璟聽他一問,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道“陛下給的借口是勒索驛站”
談綱聞言都是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這件事真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用這個來當借口,幾乎就是告訴所有人,我要的是甄家的錢,甄家的人不要動
這是一個近乎于自打有了封建王朝便有的潛規則,那就是官員在外出之時,勒索驛站一些盤纏,其實也不是盤纏,頂多就是跟驛站要些路上用的錢,或者是在驛站吃穿用度靡費了一些,基本上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所以要是真的查,除了那些自做清高的官員或者賈璟這樣家庭條件本身就很優越的之外,大燕官場上下,這個罪幾乎人人都犯過
畢竟誰也不是家里富得流油,住個驛站不是太正常不過了尤其是那些真的甘于清貧的清官,這年頭出趟遠門的花費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些清官家里恨不得都揭不開鍋了,出門在外自然只能住在朝廷的驛站,而驛站本身的東西,就是已經被那些人把標準提起來了,所以那些清官也不是腦袋不好使了放著好東西不吃好東西不用
永熙帝用這個心照不宣的近乎于挑刺的罪,分明就是想保甄家,想保甄家,還要抄甄家,那目的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就是單純要錢
談綱因此不由得嘆口氣道“天子重情,甄家此次看來,怕是破財免災,能求得平安逃出生天。”
賈璟也是無奈的嘆口氣道“確實如此。”永熙帝用這個當借口,八成也是為了警告賈璟,別做得太過了,告訴賈璟甄家的事情大概是一個什么樣的度。
也是,畢竟太后還在,當年太宗皇帝可是承了不少奉圣夫人的情,永熙帝自己私人底下和甄家的幾兄弟關系也不錯,所以很有可能還是念舊情的。
估計這也是叫賈璟來處理的原因之一,畢竟是和甄家和賈家的關系也是不錯的,永熙帝吃準了賈璟不會虧待甄家。
賈璟嘆息道“另提了一件,掉了他的江寧織造的官兒。”談綱聞言威威有些疑惑道“什么”
賈璟似乎也是有些難以啟齒,甚至都不知道永熙帝是怎么說出口的“陛下說,朕的石青褂子掉色”
江寧織造這么多年的手藝,你愣說給你一個皇帝用的布掉色,那能有啥法子,你是皇帝,當然你說了算
談綱聞言也是嘆息道“這兩個借口都用不得,倒是叫我想起了幾樁舊事。”
談綱說著雙眼微瞇似是回憶一般道“昔年太宗皇帝在時,對他家更是優握非常,其實你不知道,如今甄家的主事之人甄頫,并非甄家真正的嫡脈主事,當初太宗皇帝記掛者,乃是甄應嘉之兄,甄寅長子甄颙。”
賈璟仔細傾聽,談綱繼續道“甄颙此人,傳聞少年英雄文武雙全,太宗皇帝對此人寄予厚望,精心培養,但是此時甄家就已經闖了大漏子,倒欠戶部九千萬兩銀子”
談綱微微有些神情復雜的道“但是此事卻并未被江南官員上報,就算是后來事發了,太宗皇帝也只是命甄颙接過父兄之職位,圣言道,責令其看著將所欠錢糧補完并允其輸送兩淮鹽課補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