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跟我說過,甄家很好,但是現在有些太好了甄家本就是天家家奴出身,一個奴才能到這種地步,更應該感恩戴德如履薄冰,可是你們呢唉”
“甄家與其他這般聲勢的家族來比,便是無根之浮萍,不說扎實自己,反而一直加重,殊不知,上面越重,沉得便越快”
甄應嘉滿面羞慚的一個腦袋磕在地上請罪,甄家太夫人緩緩的搖搖頭“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老婦沒有識人之明,未起到驚醒之用,方有此災行將就木,還要與你們一同遭受此難,這是報應報應”
眾人聞言皆是痛哭了起來,反倒是四姐妹之中最小的妹子甄麝秋從始至終都沒有落淚,見到眾人落淚,便是開口笑道“父兄所為,真是可笑。”
一旁的甄夢秋見狀便是急忙的拉了甄麝秋一把,甄麝秋見狀笑道“又不是滅族,不過是抄家罷了,方才老祖宗也問的明白了,人家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念著舊情,如此,我們聽便是了,若是果然是要咱們的命,便也不會叫那位侯爺來了,既是派的熟人老親,又言候審,那么八成連大老爺也是無恙的,既然如此,又有何懼”
眾人聞言皆是微微有些驚訝的看向甄麝秋,就連甄家太夫人和甄應嘉等人都是如此,甄麝秋見眾人都是看向自己,便是笑道“我雖不通,卻也知道,好男兒千金散盡還復來的道理,如今最重要的乃是家里人平安,些許浮財,散了也就散了,我們都是有手有腳,難道還能活生生餓死不成”
在場眾人都是沉默了下來,甄寶玉抹了抹眼淚“四妹妹說得對現在又不是走到了絕路,大可不必如此”闌
甄家太夫人深深的看了甄麝秋一眼,隨后嘆息道“可惜可惜麝秋還是太小,又可惜是個女兒”
甄麝秋自小便是機敏過人的,但是可惜現在歲數還是太小了,所以這次家里還是決定送甄杏秋進宮,天時不在甄家啊不過,或許日后還能靠著麝秋打一個翻身仗也未可知
甄家太夫人來不及想太多,此時也只能是振奮精神,點頭嘆息道“麝秋說的是,現在也不是做這些的時候璟哥兒不是還在前面等著咱們不好叫他難做”
甄應嘉點頭稱是,隨后甄家太夫人便是顫顫巍巍的起身,打點了些細軟,既然賈璟說允許女卷們留著自己的東西,那么甄家不可能不偷偷藏些金銀之類的,不然凈身出戶,那這一大家子就真的可以死在街頭了
一時眾人出去了,只見家里面滿是兇神惡煞的錦衣衛,見到眾人出來了,這才如狼似虎的沖了進去
眾人聽著里面一陣翻動打砸的聲音,皆是心生屈辱之感又路過各地,只見原本熟悉的家,此時滿地狼藉,只見箱開柜破,物件搶得半空
各處門也早就是被封鎖了起來,丫頭婆子亦鎖在幾間屋內,見的主子們來了,便是都哭著伸著手叫人闌
主子尚且自身難保,哪里還能顧得上她們因此甄家眾人都是昏慘慘的失魂落魄的走著,只當是聽不到
進了正堂,賈璟為了避嫌,便是閉著雙眼坐在那里不語,甄家家卷自然是看到了他的,但是也不敢上前搭話,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錦衣衛,甄家家卷都被圍著,等閑也不能隨意走動。
甄應嘉上前對賈璟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道“世侄,您看,是不是點看一下”
賈璟擺了擺手,也不同他言語,甄應嘉發愣之時,便見外面居然站著一個身著白鶴補子的官員赫然便是剛剛到任的江南總督陶澎
甄應嘉咽了口唾沫,原本這江南總督到江南上任來,上甄府來拜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這一任卻是不用那般屈辱了,他是來看甄家被抄家的
或許說,他是來看賈璟的
難怪賈璟前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這位站在這里,賈璟難免的就要避嫌了,之前魏云能夠容忍賈璟徇私一下,叫甄家家卷們留些細軟,誰知道這位總督是什么心思闌
后面魏云上前帶著寺員和甄應嘉對接,一切動用家伙攢釘登記,以及甄家的賜第,俱一一開列,其房地契紙,家人文書,亦俱封裹。